车上，姜妍捏着指尖，每当旁边贺启山有丁点动作，她都心惊肉跳。
终于到了君悦府，姜妍以为自己煎熬过了。
没想到贺启山直接下来，打开副驾驶车门，躬身来抱她。
姜妍脸一红，慌张地想说自己可以，可一看自己的膝盖，根本没办法打直，就没再矫情。
姜妍以公主抱的姿势，把头窝在他颈部，脸垂得低低的，怕人认出。
进了电梯，她祈祷不要遇到人。
“叮——”
到了五楼，电梯门开了，一个大妈进来，看到两人愣了下，尔后一笑。
“小贺啊，这是你女朋友？”
贺启山黑压压的眼，扫了下怀中羞愤欲死的人儿，淡笑，“腿伤了，不方便走。”
大妈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没再说什么，走了。
姜妍听到贺启山的回答，不知是什么滋味。
他没承认她是自己的女朋友，姜妍也不知是高兴好呢，还是生气好呢。
现在想想，人家从来也没说要。
自从上次她拒绝了贺启山的求婚，他再没有对她表白过。
也许，那时只是他的一时冲动。
姜妍心中莫名的有些低落。
到了家，贺启山把她放到床上，“我去烧热水给你，这几天你估计不能洗澡了。”
“好。”
姜妍低垂着头，闷闷地说。
姥姥又打电话，姜妍叹了口气接听。
“你怎么回事，这都一个小时了，你还不来，让人家等这么久！”
姜妍张了张口，觉得有些委屈，加上膝盖的疼和手腕的肿胀，更难受了。
她现在很脆弱，需要家人的陪护，不是家人的训斥。
姜妍声音有些哽咽，“姥姥，我下班的时候从楼梯跌下来了，今天没办法去……”
“你还学会撒谎了，不想来就说不想来，这个男生条件可好了，你还挑剔什么，你说说你，你大姨，我，为你操了多少心，怎么就这么不懂事。”
喉咙酸涩，姜妍没忍住眼泪掉了下来，“我怎么不懂事了，我真的受伤了，我真的受伤，没骗你们。”
“说你两句还哭，你这孩子，姥姥也是为你好，真是斗米恩升米仇，大米白饭养出仇人来，我可是从小养的你，你爸都不管你，我管你！”
又是这句，每次都是这句，以前和姥姥住在一起的时候，她一个月要听二十多次这种话，那时她都萌生了自杀的想法，好在她考上了医科大，搬出来后好多了。
姜妍手腕胀痛，握不住手机，只好放到床上，刚想再说，手机被人拿走。
贺启山看了眼屏幕，放到耳边接听，嗓音温和：“喂，是姥姥吗？”
“你是？”
“我是姜妍的朋友，她今天和我在一起的，腿受了点伤没办法出去，您别担心，这段日子我可以照顾她。”
姥姥一听是个男人，姜妍下班后去约会了，乐了下，“哦哦，你们两个在一起啊，那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这孩子撒谎呢，有时间来家里玩啊。”
“你把电话给姜妍，我叮嘱下她。”
“好。”
姜妍抹了把泪，伸手去接，贺启山没给她，拿着放到她耳边。
就这么点细节，姜妍觉得有被温暖到，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下。
“这个男人干什么的？是你们单位的吗？行的话，带回来瞧瞧，你这孩子，我又不是不让你处对象，怎么还偷摸处，行了，先好好处，我不打搅你们了。”
丝毫没有关心的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姜妍心底凉得彻底，贺启山把手机放在一旁，出去，再次进来端了盆水。
他蹲在她面前，把她的脚轻轻放进去。
姜妍视线里是一片水雾，他的手很大，两只手包裹着她的脚，温暖有力。
他坐到她身侧没说话，姜妍也没说话。
她觉得自己太失败了，自己狼狈的一面总是被贺启山看到，太丢人！
“你给我惹了大麻烦。”
姜妍别过脸，狠狠擦掉眼尾的泪，口不由心地说。
“我姥姥一准会让我领你回去。”
贺启山拿出手机，翻找出自己的收款码，放到她眼下，“假装男友99，现在有活动，9块9。”
姜妍噗嗤一下笑了，她捂着嘴，又是眼泪又是鼻涕的好邋遢。
贺启山抽出纸递给她，嫌弃地说，“自己擦了，脏死了。”
说着站起来，“这两天给你找个护工。”
姜妍：“不用了，我这点小伤用不上的，而且护工还那么贵。”
贺启山举高临幸地睨着她，透着说不出来的坏劲，好像在憋什么大招。
“那没事，从你房租里扣呗。”
姜妍讶然的张大嘴，没想到贺启山也这么抠！
“怎么？没钱？”贺启山道：“没钱，我可以借给你，等你有了再还。”
“好吧。”
想了想，姜妍只好答应，毕竟自己也不可能总是让贺启山给自己倒洗脚水吧。
想起刚才帮自己接听姥姥电话，端洗脚水的样子，姜妍还有些感动，心里热乎乎的。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可真好。
洗完了，贺启山端着盆出去，走到门口，突然说，“哦对了，送洗脚水88，友情价给你打对折，一并算在欠款里。”
姜妍瞪大了眼，石化在原地。
这也要算钱！
晚饭是贺启山做的，有乌鸡汤，炸小黄鱼，干煸土豆，酸辣土豆丝，都是姜妍爱吃的。
贺启山舀了一碗乌鸡汤给姜妍，“今天农场刚杀。”
姜妍喝了一口，味道很鲜美一点都不腥。
“难为你还特意给我杀一只鸡。”
贺启山看着她洋溢的笑脸，眼睛弯弯，“这鸡不知怎么自己死在农场里，扔了可惜。”
姜妍手一顿，恍然意识到自己好似自作多情了。
她真是被美男迷了眼吗？最近怎么了，都拒绝人家了，还总是臆想，而且，人家都说了很清楚，不是非你姜妍不可！
吃完饭，贺启山洗完碗后就去洗澡了。
姜妍无聊地在客厅看电视，她这才发现，贺启山的客厅可真大。
落地窗能完美欣赏到江景，夜晚观赏极佳。
门开了，贺启山出来，如往常那样，只穿了条宽大的短裤，没穿上衣。
姜妍两只眼睛又瞄了上去，意识到自己眼睛开始不受控制，忙转过去看落地窗。
贺启山坐在她身侧，长臂一伸，搭在沙发椅背，修长的腿交叠。
“看什么呢？”
姜妍咽了咽口水，盯着江景，“看，看夜景呢。”
“嗯。”他嗓音低哑，不明所以说了句，“好看吗？”
“好看啊。”
姜妍奇怪地看向他，不解他为何这样问。
他眼睛亮晶晶的，嘴角带笑，“我记得你还欠我个账单。”
“试过在这吗？落地窗，很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