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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险误了卿卿性命

    贺重安一时间呆住了。

    不明白嘉成皇帝为什么这么说。

    不过,他迅速理清头绪。

    在此之前,他是嘉成皇帝的棋子。嘉成皇帝要他揭发晋王。而今他已经揭发晋王了。作为一枚棋子,已经没有用了。

    重要性下降。

    但重要性下降,也不至于要他死。

    为什么会这样?

    贺重安抬头看向嘉成皇帝漠然无情的眸子,好像老天爷对人间的垂视。

    一瞬间忽然明白了。

    “我犯了大忌。”

    “我想要利用皇帝做我的刀子。”

    贺重安在心中迅速复盘。

    他捏着晋王身份的王牌,留到最后掀开,不就是为了打击宁国公府吗?

    用谁打击?

    皇帝。

    贺重安见识到嘉成皇帝的手段后,已经明白,嘉成皇帝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被人轻易利用?现在嘉成皇帝要贺重安付出代价。

    这也是贺重安从内心深处,对皇权并不重视。他本质上将皇帝当做后世政坛的某些大佬。

    是以做出错误判断。

    后世大部分政坛大佬都有别的大佬牵制,不会因为情绪乱发泄。纵然被人利用了。对自己有好处,也会认了,大不了将来再报复的。

    但皇帝是神圣的。

    是不可侵犯的。

    大不敬是可以诛九族的。

    贺重安居然敢利用他,这种行为,就是对皇帝冒犯?嘉成皇帝自然不会手软。

    在嘉成皇帝看来,贺重安如果是忠臣,在知道真相的时候,就应该上报,而不是布局。

    贺重安出首晋王,让皇帝达到了自己的目标,将所谓的晋王与宁国公的联盟给拆散了。也给了晋王重大打击。

    从政治平衡与安抚来说,也要给晋王,开国勋贵那边找一点点平衡。

    哪怕是象征意义的,比如贺重安的一条命。

    贺重安额头见汗。

    他想明白怎么回事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如何破局?如何活下来。

    贺重安大脑飞速运转,后背冷汗直冒,已经将衣服打湿了。

    “怎么办?怎么办?”

    越是关键时候,贺重安越是冷静。

    甚至有一种自我脱离感。

    也就是脱离主观感受,完全将自己当成一个局外人来分析。

    天下事,不过利害得失。

    寻常人如是,皇帝亦如是。

    而今皇帝之所以想将贺重安置于死地,不仅仅是因为贺重安的冒犯,也是因为贺重安弱,弱到无足轻重,根本达不到皇帝心中利害得失的天平上。

    怎么处置都可以。

    贺重安想活下来,就必须让皇帝觉得自己有用,或者杀了贺重安对自己有害。

    贺重安说道:“臣以法而论,谋逆属实,恩出于上,皇恩浩荡,宽大为怀,乃是天下之福。臣绝非诬告陷害之人。”

    绝对不能承认诬告。

    一旦承认,那么反坐就是必然的。

    但也绝对不能与皇帝对着干。

    那也是死局。

    所以,贺重安就扮演一个忠言直谏的臣子。

    自己没有诬告。但不管法律如何。皇帝有最高决断权。

    所以,皇帝是对的。自己也不是错的。

    但仅仅是这样,根本不能解决这个危机。

    必须让皇帝知道,杀自己非但无益,甚至有害。

    “臣也有下情上秉。”

    “讲。”皇帝淡然说道。

    他杀人,从来是杀得明明白白,无话可说。并不在乎一些人的临死之言。

    “陛下,宁国公欺上瞒下,隐藏朝廷军国大事,粉饰太平。我家之所以如此,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随即贺重安将西海的局面,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西海粮饷不继,年年超支,武宁侯府前后支出十几万两。已经难以承受,这才不得不想办法搞一笔钱,来支撑西海局面。”

    “臣死不足惜,但家父在西海之局面,实在难以支持。臣愿意赴死,但请陛下念我家忠勇,能将家父从西海调回来,哪怕是罢官闲居。另选贤才,解西海之危,臣在九泉之下,伏感陛下圣恩。”

    所谓宁国公欺上瞒下,在贺重安看来未必。

    当今陛下倦政,是事实。

    朝廷上自然因循守旧,很多事情上,反应迟钝。

    但而今是推到宁国公头上而已。

    贺重安这番话,就是要将西海局势与自己的性命联系在一起。

    口口声声,说愿意死。其实他怎么会愿意去死啊?

    嘉成皇帝只是倦政,懒得管了。但看今日之处置,将一切料理的清清楚楚的。

    利害得失拿捏的很清楚。

    只要嘉成皇帝知道西海局面,就绝对不会杀自己。

    贺重安暗道:“我就不信了,我一人性命与西海不稳,这两个选项,皇帝不知道怎么选?”

    贺重安要引入贺家这个筹码,去左右皇帝利益算计。但贺夫人并不知道,也不懂这些。但西海烂摊子,贺家这些年受到的委屈,让她不吐不快。见皇帝还要为难贺家,忍不住说道:

    “陛下。”贺夫人遥遥跪下,说道:“老三所言,句句属实。陛下如果不信,可以去侯府拿来这几年的账册。侯府为西海拨付十六万九千两,最近刚刚又送到前线万两。”

    “每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

    “但凡有一字虚言。贺家全家,甘同欺君之罪。”

    皇帝听了,不由皱眉。他没有想到在他看来,这本是一场权贵内斗,却牵连到西海了。

    事情的性质,又不一样了。

    这已经是国家大事。

    对国家大事,皇帝从来不敢轻易判断。

    对身边的赵福说道:“有西海的资料吗?”

    “有。”

    赵福立即去拿。

    皇帝见宴席上,鸦雀无声,笑道:“愣着做什么,该吃吃,该喝喝。”

    随即皇贵妃立即使人将贺夫人搀扶起来,笑道:“朝廷上的事情,自有他们这些爷们管,咱们吃咱们自己的酒。”

    一时间宴席似乎又恢复了热闹。

    赵福很快就过来,说道:“主子,身边只有这些了,要更详细的就要去各部抽调了。”

    赵福一时间也仅仅拿来几张纸。

    皇帝拿过来一看,很概括,这无非是西海的战报,开支。按照年月日排列。

    多得一点都没有。

    但皇帝仅仅看了一眼,叹息一声,说道:“武宁侯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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