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部署在南岸的税警总团和87师的炮兵阵地上,响起了隆隆的炮声。
炮弹呼啸着掠过苏州河,砸向北岸鬼子的阵地,虽然都只是75mm的山炮,威力未必有多大,但声势浩大,有效地扰乱了鬼子的部署,分担了北岸突围部队的压力。
紧接着,无数小木船、竹筏被推入河中,孙抚民亲自带队,税警总团和87师的敢死队员们冒着北岸鬼子稀疏的火力射击,奋力划桨,向着北岸冲去。
北岸的鬼子第9师团一部,突然遭到来自正面和侧背的联合打击,一时间有些混乱。
他们没想到南岸一直被动防守的大夏军,竟然会主动渡河发起进攻。
趁着这个机会,方默的装甲突击集群如同热刀切黄油般,狠狠撕开了鬼子的拦截阵地。
当孙抚民带着部队成功泅渡上岸,与鬼子展开激烈交火,并向纵深推进了数百米后。
他看到了令他终生难忘的一幕。
只见前方烟尘滚滚,发动机轰鸣震耳。
一辆辆II号坦克和38(t)轻型坦克,轰鸣着碾过鬼子的战壕、碾过鬼子的尸体、甚至碾过那些被摧毁的鬼子战防炮,势不可挡地向前推进。
在坦克之后,是无数头戴M35钢盔、手持自动武器的步兵。
他们手中的MP-40冲锋枪、STG-44突击步枪、MG-42通用机枪喷吐着火舌,火力之凶猛、配合之娴熟,简直令人瞠目结舌。
鬼子仓促组织起的反击,在这支钢铁洪流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瞬间就被粉碎。
“我的老天爷……” 孙抚民身边的一名税警总团军官忍不住惊叹道,“这……这火力,比咱们总团还猛啊。”
孙抚民也是连连感慨,摇头苦笑:“都说我们税警总团是大夏军界的第一土豪,装备最精良。我看从今天起,这称号得拱手让给方默的独立21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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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默将刚刚结束炮击、炮管还散发着灼热气息的火炮迅速收回系统空间后,指挥车上的无线电里就传来了前锋部队激动的声音:
“旅座,旅座。接上头了,是咱们的人,税警总团和87师的兄弟。”
方默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松弛了一些。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一晚上,部队急袭近20公里,身后的鬼子追兵如同跗骨之蛆,紧咬不放。
殿后的新二团和563团且战且退,进行了多次激烈的阻击战。
他的中军也不得不多次仓促选择阵地,展开火炮,进行火力支援,迟滞追兵。
若非拥有系统空间这个逆天的后勤保障,能够随时收起和展开重装备,光是拖着这些沉重的火炮和大量的弹药辎重,就足以拖慢整个部队的行进速度,甚至可能导致全军被鬼子粘住、包围。
现在,终于和接应的友军成功会师,意味着最危险的阶段暂时过去了。
很快,两支队伍在硝烟尚未散尽的战场上胜利会师。
方默从他那辆半履带装甲指挥车上跳下来,大步走向前来迎接的孙抚民和王师长。
孙、王二人只见一位异常年轻的将领向自己走来,虽然一身戎装沾满了硝烟尘土,脸上带着连日苦战的疲惫,但身姿挺拔,步伐坚定。
尤其那双眼睛,锐利明亮,仿佛能穿透一切迷雾,令人印象深刻。
“方旅长。”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语气中带着由衷的敬意。
“孙支队长,王师长。大恩不言谢,今日援手之情,方默和独立21旅全体官兵,铭记于心。”
方默停下脚步,郑重地向二人敬了一个军礼。
“方旅长太客气了。” 孙抚民连忙还礼,“沪上苦战,挽狂澜于既倒,全国军民谁不感佩?今日能在此接应英雄凯旋,是我等的荣幸。”
王师长也感慨道:“是啊,若不是方旅长之前在沪上北站死战断后,我87师恐怕早就打光了。这份情,我一直记着呢。”
简单的寒暄后,方默立刻切入正题:
“此地不宜久留,鬼子很快就会反应过来,组织兵力反扑。请二位立刻率部退回南岸,我部将负责断后掩护,随后尽快渡河。”
孙抚民和王师长也知道情况紧急,不再客套,立刻指挥部队开始后撤。
方默则命令工兵营,利用随车携带的制式浮桥器材,在苏州河上快速架设起一座坚固的浮桥。
部队井然有序地开始渡河。
等到鬼子第101师团和第13师团的增援主力气喘吁吁地赶到河边时,已经是中午时分。
留给他们的,只有空荡荡的北岸阵地,和河面上正在被工兵爆破拆除的浮桥残骸。
鬼子师团长们只能望河兴叹,徒呼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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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默和独立21旅顺利渡河后,在南岸找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区域进行短暂休整,收拢伤员和掉队的士兵。
然而,大战的阴云并未散去。
11月12日,局势急转直下。
随着鬼子第10军在金山卫登陆后不断向北推进,沪上南翼彻底洞开。
北线鬼子主力也持续施加压力,沪上周围的数十万大夏军队,已经隐隐呈现出被南北夹击、大包围的态势。
直到此时,九国公约会议的结果传来,列强调停彻底无望。
金陵的最高统帅部才如梦初醒,惊慌失措地下达了全军总撤退的命令,要求所有部队撤往预先构筑的吴福线、锡澄线国防工事进行持久防御。
然而,这道命令来得太晚,而且指挥系统早已混乱。
命令刚一下达,最南翼、处境也最危险的第8集团军,为了保存实力,竟然未与任何友军协商,直接擅自跑路,丢下侧翼的第9集团军和第15集团军。
第8集团军这一跑,如同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瞬间将原本计划中的有序撤退,演变成了一场灾难性的大溃退。
许多部队一觉醒来,发现隔壁的友军已经不见踪影,立刻惊慌失措,也跟着丢弃阵地逃跑。
恐慌情绪如同瘟疫般蔓延。
即使上级指挥官勉强制定了交替掩护的撤退计划,电话打到各军、师指挥部,也常常是无人接听,或者得到了“保证完成任务”的回复后,却发现下面早已乱成一锅粥。
军长找不到师长,师长找不到旅长,旅长找不到团长,甚至团长都找不到自己手下的营连长。
命令无法传达,部队失去控制,数十万大军如同没头的苍蝇,混乱地向西溃退。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在方默所部休整的区域周围,却呈现出另一种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