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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第一声吆喝

    林凡的呼吸突然顿住,像被什么东西掐住了喉咙。

    整个院子静得反常,奶奶压着的啜泣、远处村里的鸡啼狗吠,全没了声响。他的眼里、心里,只剩下脚边那张从废纸堆里滑出来的硬纸片 —— 暗黄的底色,印着模糊的戴帽人像,边角磨得发毛,还沾着块灰渍,混在垃圾里,半点不显眼。

    可他的心脏,像被无形的手攥紧了又猛的松开,疯了似的往胸腔外撞!

    邮票?不对,没有齿孔,图案也更旧…… 前世里那些快被忘光的记忆碎片,突然在脑子里炸开 —— 好像是本泛黄的集邮杂志,又像是条关于 “珍邮” 的新闻,图片里的纹样、报道里的天价数字,此刻全搅在了一起!

    “大龙邮票”?“全国山河一片红”?还是别的什么,在这年代没人当回事的老票证?

    狂喜像电流窜遍全身,手脚都麻了。他几乎要弯下腰去捡,指尖都在颤。可就在这时,奶奶带着哭腔的嘟囔飘过来:“都是些没用的废纸,攒着引火都嫌烟大……”

    这句话浇得他瞬间清醒。

    冷静,必须冷静。

    林凡深吸一口气,逼着狂跳的心脏慢下来。不能失态,绝不能让奶奶起疑。这年代谁懂收藏?要是他现在露了破绽,奶奶随手把这 “脏东西” 扔进灶膛,他连哭都没处哭。

    得装作没事人一样。

    他压下脸上的激动,把眼里的光收回去,重新摆出那副被家穷压得喘不过气的样子。脚轻轻踢了踢散开的废纸,像是嫌乱,然后才 “顺便” 弯腰,用看似随意、实则轻得不能再轻的动作,指尖拈起了那张硬纸片。

    纸页粗糙又脆,他连呼吸都不敢重,生怕一口气吹破了。

    “奶奶,这些纸太散,不好拿,我找个东西垫垫。” 他尽量让声音听着平稳,还掺了点抱怨的调子。目光扫过墙角,捡起块还算平整的废硬纸板,飞快地把那张 “邮票” 夹在中间,小心护着,怕折了角。

    做完这些,后背已经惊出层细汗,心跳才稍稳了些。奶奶果然没多想,只愁眉苦脸地叹:“唉,折腾这些有啥用,白费力气……”

    林凡没再解释,把夹着 “宝贝” 的硬纸板放在最上面,手脚麻利地捆扎破烂。破铁盆、烂铁丝、旧陶碗,还有那捆现在看格外不一样的废纸,全塞进破麻袋里。麻袋沉得很,不单是东西的重量,更像是裹着点能改命的微光。

    “奶奶,我出去一趟!” 他把麻袋甩到背上,刚病好的身子晃了晃,咬着牙站稳了。

    “你去哪儿?身子刚好……” 奶奶急忙站起来,眼里满是担心。

    “去镇上想办法,您在家等着。” 林凡丢下这句话,背着那袋沉甸甸的希望和迷茫,脚步虽有点踉跄,却没半点犹豫地走出了院门。

    深秋的黄土路,又长又坑洼。林凡一步一步朝着镇子走,麻袋的粗纤维磨着单薄的肩膀,很快就火辣辣地疼。身子虚,走没多远就喘得厉害,汗顺着额角往下淌,只能停下来歇口气。

    路过的村民朝他看,眼神里有好奇,有诧异,还有点瞧不起。“那不是老林家的娃吗?背的啥?”“像是些破铜烂铁,这是要去卖破烂?”“啧啧,老林家真是不行了……”

    那些话像小针,扎得他后背发紧。来自未来的灵魂让他格外在意这些目光,可他只是咬着牙,头埋得更低,继续往前走。

    面子?尊严?在能活下去、能抓住那点可能存在的 “宝贝” 面前,值不了半粒棒子面。

    他现在就想赶紧到镇上的废品站,把这袋东西换成钱,更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看看那张夹在硬纸板里的纸片。

    汗模糊了眼睛,肩膀的疼慢慢麻了,脑子里就一个念头:往前走,到镇上。

    不知道走了多久,好像过了大半天,镇子的影子终于出现在前头。矮矮的砖瓦房比村里多,街上人也稍多些,可都裹着层灰扑扑的调子。

    他喘着粗气,凭着模糊的记忆,找到镇边的废品收购站。那是个篱笆围的大院,里面堆着山似的废纸、破布、玻璃瓶,还有各种废金属。空气里飘着股怪味,铁锈混着尘土,还裹着点腐烂的腥气。一个穿油腻围裙、脸黝黑的中年男人,正拿着大秤给村民的废铁称重。

    林凡拖着步子走过去,等着。

    轮到他时,那男人瞥了他一眼,又扫了眼麻袋里那点东西,语气懒洋洋的:“就这点?倒那边筐里,我看看。”

    林凡把东西一一拿出来分类放。破铁盆、铁丝扔进废铁堆,哐当响。旧陶碗被男人嫌弃地扫了眼,丢进标着 “杂项” 的破筐,看样子值不了啥钱。最后是那捆废纸。

    他的心提了起来,目光跟着那捆纸走,尤其是夹着硬纸板的地方。

    收购员随手拎起纸捆掂了掂,扒拉了两下,看见硬纸板也没在意,随口报价:“废纸三分,硬纸板一分,共四分。”

    林凡的心一沉。果然,这些破烂不值钱。四分钱,够干啥?

    可他没敢露半点异样,只默默点头。收购员又扒拉了下 “杂项” 里的破陶碗,撇着嘴:“这些破烂,再给你五分钱,爱卖不卖。”

    “卖!我卖!” 林凡赶紧应。

    男人从围裙口袋里摸出把毛票,数出九分钱递过来。林凡捏着那九枚皱巴巴、沾着油污的分币,心里五味杂陈。背了一路,肩膀都快磨破,就换了九分钱。离月底的欠款,差得远着呢。

    但他真正的目标,从来不是这九分钱。

    他攥紧分币,像攥着点希望 —— 不,是攥着那张被硬纸板护着、此刻就在手心下的纸片。

    强装镇定地离开废品站,躲开那股难闻的味和嘈杂声,他拐进条没人的僻静小巷。

    靠在斑驳潮湿的墙上,心脏又开始疯跳,比之前任何时候都猛。他警惕地左右看,确定没人注意,才颤抖着、小心地抽出藏在手心、压在分币下的硬纸板。

    呼吸变得急促,手指因为紧张有些僵。他慢慢分开硬纸板 —— 那张暗黄、粗糙、带着污渍的纸片,安安静静躺在里面。

    巷外传来模糊的人声和车铃,可林凡的世界里,只有眼前这张小小的纸。

    他屏住气,贪婪地盯着看。图案确实是个人像,戴着奇怪的帽子,旁边好像有模糊的字…… 可他根本看不懂!关于邮票的知识,就只剩点模糊的印象,压根判断不出。

    这到底是宝贝,还是张没用的废纸?

    希望和恐惧搅在一起,快把他扯碎了。这轻飘飘的纸片,此刻重得像块石头。

    它可能一文不值,让他刚燃起来的希望彻底灭了;也可能价值连城,成为他撬动未来的第一根杠杆。

    林凡死死盯着它,眼睛因为久不眨而酸涩。

    他必须知道答案。

    可这是 1977 年的小镇,信息闭塞,没几个人知道集邮是啥。他该去问谁?能去问谁?

    谁能告诉他,这险些被烧了的 “垃圾”,到底是通往未来的钥匙,还是命运又一次残忍的玩笑?

    他攥着硬纸板和九分钱,站在幽深的小巷里,像个握着藏宝图却找不着方向的人。巨大的悬念压下来,几乎让他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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