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冥昭任由武夜去猜,让他换过发带,直接去校场训练。
亲卫跟着他一起出去,表情冷漠,眼神里却写满了“磕到了啊啊啊啊”,又灵动又激动。
武冥昭继续处理她的电子奏折,昨天晚上偷了懒,今天得还债了。
两眼一睁,干到熄灯。
上午安安静静,沉闷压抑,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下午,终于有人耐不住性子,主动出击了。
武冥昭传讯符突然亮起,讯息自动弹出,打断了武冥昭回了一半的讯息。
这么霸道的特权,一看就是武夜传来的讯息。
【流萤欲来谢恩】
武冥昭转了转手腕,既然要把水搅浑,干脆把送上门来的工具人拉下水。
【叫莫惊乐过来做戏,去挡住流萤,把人送回初照殿传消息】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武夜带着人进来了。
武冥昭看着化身制冰机,嗖嗖冒冷气、还自以为掩饰的很好的武夜,和被他的气势震在原地,勉强维持表情管理的莫惊乐,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武夜分不清她到底在冲着谁笑,气压更低了。
他摆着公事公办的态度,尽职尽责地对莫惊乐搜了身,又给武冥昭倒了茶,一言不发立在她侧后方,目光凉凉地注视着慢慢靠近武冥昭的莫惊乐。
武冥昭好笑地看武夜一眼,默许了他所有多余的步骤。
只一点点的特殊纵容,让武夜心情直接转晴。
“过来,捏捏肩。”
莫惊乐慢慢为武冥昭揉捏肩颈,幽香传进武夜鼻尖。
闻得武夜想把他吊成人形风铃。
莫惊乐也一直留意着武夜反应,看到他甚至不敢明着吃醋后,心里对他受宠的传闻,只保留了五分信任,多了五分质疑。
室内的空气,因为两个男人的暗中较劲,逐渐紧张起来。
就在这时,亲卫敲门通传。
流萤带着没养好的伤,到了。
三个男人一台戏。
武冥昭冲武夜挥挥手,让他去唱下半场戏。
武夜因着主上身侧留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男人,心情极差,结果外边又来一个需要演戏应付的对象,心情更糟了。
他调整了表情,带着比上次交锋更冷漠的神态,出门拦下流萤。
流萤依然是那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淡黄色衣服,胳膊带着清新的药香,脸色依然透着不健康的白。
是上位者很吃的示弱破碎款美人了。
只可惜……
武夜在心里冷笑。
连尊上的面都见不到,这身打扮和捏出来的柔弱气场,岂不是浪费了?
流萤哪怕早有准备,但看到依然是冷着臭脸的武夜,还是在心里翻了白眼。
两人性格迥异立场不同,却异常同频的在心里暗骂:
晦气!
武夜直接用拇指推动刀柄,将刀推出几寸,把人威慑在自己三步开外的距离。
“主上尚有要事,任何人不得叨扰。”
流萤停下脚步,没想跟莽夫硬拼。
他维持着病美人的人设,期期艾艾:
“统领可否通融一下,流萤只进去跟尊上叩个头便走,不会碍事的。”
武夜的视线从头到脚,把流萤扫描了个遍,语气依然不近人情:
“主上有令,不见任何人。”
流萤有些稀奇地“咦”了一声,不过脑子的话就在嘴边,顺嘴就溜了出来:
“任何人?连统领您都不见那吗?那可还真是稀罕呢……”
随后像是察觉到失言,连忙抱歉地看着脸色骤然难看,像是被踩到尾巴的武夜,连忙道歉:
“夜统领,流萤不是那个意思……流萤就是,就是很少看到尊上会为了其他人其他事,将您也给隔离出来……不是不是,流萤是说,哪怕尊上暂时被迷了眼,尊上最看中的,一定还是您!”
武夜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最后黑得像能滴出水一样。
他呼吸声越来越粗重,直接挥手,让亲卫把他带回初照殿。
“流萤公子说话颠三倒四,想来是累了。来人,送公子回初照殿,两日未归,正君和惊鸿公子怕是要担心了。”
流萤一副被欺负了的样子,被亲卫带走。
在转身的瞬间,流萤收敛表情,品味武夜最后一句话。
提起正君和莫惊鸿时,不自觉流露出的怨气,所以陪在魔尊身侧的新宠侍,是莫惊乐?
流萤回初照殿传信去了。
武夜目送流萤远去,扭头进了正殿。
虽然是演戏,把人给骗过去了,但他想起来姓莫的,是真的有点咬牙切齿。
狐媚惑主,不知廉耻!
武冥昭支着下巴,看他回来,兴致不是很高,示意他在旁边坐下。
“阿夜来回奔波,辛苦了。惊乐,你手法好,去给他也按按,放松放松筋骨。”
武夜诧异地看着武冥昭,一脸便秘。莫惊乐差点没控制住手下的力度,失手把她掐死。
两人相看两相厌,一个坐的难受,一个捏的别扭。
武冥昭的恶趣味又得到了满足。
啊,她真是个体恤下属的好领导啊~
亥时,武冥昭打完沙包练完剑,正歪在大浴缸里泡澡解乏,武夜清了清嗓子,没敢进来,臊着脸,只在外边传话:
“初照殿守卫来报,正君求您开恩,允他前来当面请罪。”
武冥昭随意地碾碎一片花瓣。
“让他过来吧。”
没让她等太久,还算识时务。
武夜准备悄悄退下,却被武冥昭留下:
“阿夜,进来。”
武夜瞬间僵住,脑子里噼里啪啦炸着烟花,有些不敢置信,又把不该有的念头全都赶出脑海。
武夜低垂着眼睑,压根不敢随意乱看,快速扫了一眼发现武冥昭衣物整齐,才放心下来,用魔气替她烘干头发,再仔细理顺。
武冥昭歪在寝屋床榻上,等猎物自投罗网。
武夜沉默着把人带进来,又黯然告退。
他一直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他还是忍不住心里酸涩。
可偏偏他连质问不满的立场都没有,只能自己将情绪嚼碎硬吞下去。
莫惊阳褪去华服,只穿了单薄的白色寝衣,发冠首饰都卸得干干净净,完全收敛了骄傲矜贵,乖顺地跪在地上,俯身叩首:
“尊上,惊阳知错,没有尊上的初照殿,太荒太冷了。请尊上开恩。”
嗯,脱簪请罪。
武冥昭不软不硬地刺了一句:
“正君客气了,您独身一人,才方便掌权。内外串通的时候,您可没觉得殿里荒冷。”
莫惊阳被噎回来。
他深吸一口气,颤抖着伸手去解自己的衣带。
武冥昭歪着头看着他明显透着不情愿的动作,放下传讯符,意味不明道:
“正君这是……要学你最看不上的小侍,邀宠吗?”
莫惊阳睫毛一颤,手指搓揉着衣摆,压下翻涌的羞辱,终于颤声回应: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