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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下乡

    闻慧要去的地方叫“红旗公社石头沟大队”,是整个知青办统计册上条件最艰苦、路途最偏远、最没人愿意主动报名去的地方。

    报名时,接待她的知青办干部看着她单薄的身体,还苦口婆心劝了又劝。

    但闻慧眼神坚决:“同志,越是艰苦的地方,越能锻炼人。请组织考验我!”

    这份决心和觉悟,让干部无法反驳,甚至添了几分敬意。

    于是,闻慧的“事迹”也从居委会传到了知青办——

    家被“搬空”后主动要求去最艰苦地方发光发热的“孤女”,这觉悟,简直是模范典型啊!

    再对比得知闻家财产全部没了,一下子失落无比、改变了态度的王浩任。

    高下立见。

    几天后,西风凛冽。

    哐当…哐当……

    裹着油布、糊着牛粪饼子的老旧绿皮火车,像一头不堪重负的老牛,在荒凉贫瘠的北方大地上缓慢爬行。

    车厢里拥挤不堪,弥漫着汗味、旱烟味和各种食物混杂的气息。

    穿着各|色|棉衣的知青们挤在狭小的座位上,脸上写满了对新环境的憧憬、迷茫以及对家的不舍。

    闻慧独自一人缩在一个靠窗的角落位置。

    她穿着灰扑扑的土布棉袄棉裤,头上戴着厚厚的旧军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沉静如水的眼眸和一小片异常苍白的脸颊。

    此刻,窗外的景|色|愈发荒凉。

    一望无际的枯草荒原,光秃秃的树木,低矮破旧的土坯房零星点缀。

    火车停靠的站点越来越少。

    “石头沟,石头沟大队到了,去石头沟大队的下车!”列车员扯着粗犷的嗓门喊了起来。

    车厢里一阵|骚|动。

    几个同样去石头沟的知青站了起来,纷纷伸手去拿自己的行李。

    闻慧紧了紧帽檐,同样拎起自己那个瘪瘪的、看起来只装着点换洗衣服的破旧藤箱,随着人流挪向车门。

    实际上,她的东西大部分都保存在空间,财不露白的道理吃过亏的闻慧比谁都懂得。

    一股猛烈的、混杂着尘土和冰冻气息的寒风,瞬间扑面而来,冻得人骨头缝发酸。

    站台简陋得只有两根柱子撑着一个破顶棚,几盏昏暗的马灯在寒风中摇曳。

    站台上除了他们几个知青,还有一个穿着脏兮兮老棉袄、抄着手缩着脖子跺脚的老头。

    远处是望不到边的荒地和几座如同趴伏巨兽般沉默的大山黑影。

    “是…是石头沟大队接人的吗?”一个知青小伙大声问。

    老头吸溜着鼻子,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呃,跟我走吧,车在……在外头。”

    声音里透着一种长期缺营养的嘶哑。

    所谓的“车”,是一辆用牛拉着的、几乎快要散架的破旧木板车。

    众人面面相觑,却也只能把自己的行李扔上车,人也勉强爬了上去。

    木板车一路颠簸摇晃,在坑坑洼洼、布满冻土的土路上吱呀作响。

    寒风如刀,所有人都把头深深埋进衣领里,苦不堪言。

    闻慧也在身后几人的窃窃私语中知道了,最开始出声的那个男知青叫做张拓。

    是从首都来的,难怪,一身狼狈也遮掩不了他眼里的傲气。

    “大叔,咱们石头沟大队到城里大概有多远啊?”说话的同时,闻慧凑过去。

    挡住别人视线的同时,她往赶车的大叔手里塞了一包糕点。

    那次卖工作之后,闻慧还趁着便利,在鸽子市买了许多东西。

    反正可以存放在芥子空间。

    通过系统闻慧了解到,芥子空间里存放的东西是可以永久保鲜的,这对她十分的便利。

    一开始她就选择了牛车靠前段的位置,既然选择了下乡。

    想要在生产大队生活得好,肯定要跟当地人搞好关系。

    大叔回头瞥了一眼。

    看到姑娘澄清透亮的眼神,十分惊诧。

    再加上兜里的油纸包,顿时,对这个女知青又多了几分好感。

    “坐牛车的话快一点,三个钟头吧,走路得老半天。

    不过有时候会有拖拉机过来,捎一程就快多了。

    好在公社里也有供销社,没必要特意去城里的。”

    既然收了人家的好东西,大叔自然是要说的详尽一些。

    而且故意说的很大声,让知青们都可以听到。

    希望,有懂事的会承那个女知青的情。

    闻慧笑了笑,“那可真够远的。”

    其他人见到她初来乍到的,就可以和村里人聊起来,也十分的惊讶。

    毕竟知青们也都不是第一年下乡,许多人也都打听过。

    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这几年在人家的地头上生活,不能总是把头扬得高高的。

    不知走了多久,天色彻底黑透。

    “吁——”老头吆喝着勒住牛。

    前头是一个几乎完全隐藏在浓重夜色里的小山坳,只有几缕极其微弱的煤油灯光从零星分布的破旧院落里透出来。

    “到了,就这儿。”老头跳下车辕,指了指眼前,“王会计,知青……来了。”

    一个披着破棉袄、嘴里叼着根草棍、脸上带着几分痞气的中年男人和一个穿着补丁落补丁棉袄、扎着两条干枯辫子、一脸木然的年轻女人从一扇破门里走出来。

    两人目光扫过冻得瑟瑟发抖的知青。

    当扫到闻慧时,王会计的眼睛在她过于白皙露出的那点皮肤和身上不合身但明显是城里款式的旧棉袄上停留了几秒,眼底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

    “就你们几个?跟我来。”王会计声音懒洋洋的,带着点本地口音。

    他带着众人七拐八绕,来到一排紧挨着的低矮土房前。

    土墙裂着缝,屋顶盖着麦秸和油毡。

    “就这,知青点。老知青走了几个,空出来几间。

    你们自己分吧。

    炕烧热了,里面留了点柴火和苞米芯。

    吃饭,其他的事情明早再说。”

    王会计说完,也不等众人反应,揣着手缩着脖子转身就走了。

    却是没有人知道,已经走了的王会计,将闻慧不小心露出衣袖的手表看在了眼里。

    跟他一起的是大队的妇女主任,她面无表情地指了指院子角落一个矮小的破土屋:“那是厨房。

    里头有口大锅,灶是坏的,得自己修。

    缸里有早上挑的井水,冻冰了,凑合用吧。

    粮……回头队里会说。”

    她语速很快,透着一股麻木的凉气,说完也转身消失在黑暗中。

    留下几个身心俱疲的知青在寒冷的院子里风中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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