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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怎能郁郁久居人下!【求月票】

    詹事府。

    鄢懋卿正将陈英达叫进值房训话:

    “陈师长,恕我直言,似你这般给太子启蒙,是犯了经验主义错误,而且是大错特错!”

    “下官近些年授课皆是如此……错误之处请部堂明示。”

    陈英达一脸茫然。

    倘若换作是旁人如此否定于他,他怕是早已暴跳如雷。

    但这回是鄢懋卿这个刚刚拔擢于他,而且比他更加“正直不阿”的上官,他也只能老实听着。

    “所以我才说陈师长是犯了经验主义错误。”

    鄢懋卿继续说道,

    “首先陈师长必须先明确一件事情,那就是咱们这课究竟是给谁授的,是太子么?”

    “难道不是么?”

    陈英达一怔,面色更加茫然。

    “是!但也不是!或者说,只有很小的一部分是!”

    鄢懋卿敲了敲桌子,正色说道,

    “权力首先要对权力的来源负责,咱们如今的权力来源于皇上,所以从根本上来说,咱们这课就是给皇上授的。”

    “因此只要皇上觉得你这课授的好,王贵妃也觉得你这课授的好,你就能继续担任太子的老师,任谁也无法动摇你的地位,就算是太子也不行。”

    “所以我再问陈师长一遍,咱们这课究竟是给谁授的?”

    说着话的同时,鄢懋卿心想,这可是后世那些琳琅满目的补习班都懂得的道理。

    毕竟补习班的钱可是要从家长兜里掏的,孩子的感受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家长觉不觉对孩子得有用。

    这回陈英达倒是明白了鄢懋卿的意思,却还是有些犹豫的答道:

    “是皇上,还有王贵妃?”

    “回答正确!”

    鄢懋卿肯定点头,接着又道,

    “所以你这两日授课时,太子昏昏欲睡只敢小声提醒,太子答不上来问题不敢呵斥,太子贪玩走神也只敢好言相劝。”

    “是否想过王贵妃会如何看待于我们,回头与皇上说起此事时,又将如何评价于我们?”

    “恕我直言,我将你从翰林院调来詹事府,正是看中了你性情刚硬、直率敢言、授课严肃的特点。”

    “若你见了太子便如同老鼠见了猫一般谨小慎微,便是违背了我的初衷,辜负了皇上的信任,恐怕难堪如此重任……”

    听到这话,陈英达顿时心生惶恐,不得不向有理有据的恶势力低头:

    “下官知错,自今日起下官定将似在翰林院一般严格要求太子,不敢有负皇恩!”

    见PUA的差不多了,鄢懋卿方才略微缓和语气,笑呵呵的露出獠牙:

    “这就对了嘛,除此之外,授课的内容亦需有所改动,不必继续按部就班的从儒家典籍开始启蒙。”

    “依我来看,还是从《孙子兵法》开始最为适宜。”

    “啊?”

    陈英达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他活了六十余年,还是头一回听说哪家孩子不以儒家经典启蒙,却从《孙子兵法》开始启蒙的……

    “陈师长,我刚才说过的话你已经忘了么?”

    鄢懋卿立刻又板起脸来,正色说道,

    “咱们这课是从根本上来说,是授给皇上和王贵妃的。”

    “你只管照做便是,我已私下与皇上和王贵妃沟通过,这亦是皇上与王贵妃的意思。”

    “太子的启蒙自然不能与普通百姓家的稚童相提并论。”

    “再者说来,儒家经典提倡仁义礼智信,《孙子兵法》提倡智信仁勇严。”

    “两者本就有许多互通之处,先学后学皆是殊途同归,只看你有没有教会太子的本事。”

    “去吧,好好准备课程。”

    陈英达再次觉得鄢懋卿说的还挺有道理,虽心中带有诸多不解与微辞,但想到皇恩浩荡,终归还是应了下来:

    “是……”

    望着陈英达离去的背影,鄢懋卿嘴角微微勾起。

    这个是他想了许久,亲自给朱载壡选定的启蒙课程。

    一个太子不学儒家经典,居然开始研究兵法了,你说神奇不神奇?

    不过他虽带了一些私心,但也真没有误人子弟的心思。

    后世已经有人以史为鉴,总结出了朝堂利益集团操控皇帝、皇子的手段,无非一句话十六个字就可以总结:

    “法家锁喉,儒家插肋,道家缚手,现实掣肘。”

    历史上所有有所作为的皇帝,至少都突破了这其中的两项以上的限制。

    至少不被“法家锁喉,儒家插肋”,才有可能突破“现实掣肘”,否则即使没有英年早逝,也注定只能成为利益集团的傀儡。

    也是因此,鄢懋卿才决定以《孙子兵法》为朱载壡启蒙,万一未来培养出一位真正的大帝也说不定。

    至于私心嘛……

    以《孙子兵法》启蒙的朱载壡至少能多长几个心眼儿,从而降低有人借谋害他来陷害自己的可能性。

    正如此沾沾自喜的时候。

    “鄢部堂,在呢?”

    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娘娘腔。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朱厚熜身边最亲信的太监,黄锦。

    “黄公公?今日大驾光临怎么也不提前知会一声,我好亲自出去迎接不是?”

    鄢懋卿连忙起身施礼,脸上尽是讨好谄媚的笑容,与以前见到黄锦时的姿态可谓天差地别。

    “鄢部堂不必多礼。”

    黄锦已经习惯了鄢懋卿表情夸张的作怪,尤其是屡次见证他此前连陶仲文都不尿的激烈场面之后。

    自然不会认为鄢懋卿现在是真心尿他,因此也没敢端着架子,只是还礼笑道:

    “咱家今日前来并非私事,而是奉皇上之命给鄢部堂看一样东西。”

    说着话,黄锦已经从袖中掏出了那道都察院左都御史王廷相奏疏递了过来。

    “《劾权贵侵民疏》?”

    鄢懋卿双手接过,带着满心的疑惑翻开细细查看。

    只见这是一道因前些日子给事中李凤来等批评京城权贵侵夺百姓利益,都察院五城御史奉命核查实际情况之后,再由王廷相亲自上奏的复命奏疏。

    而在这道奏疏中,他的便宜义父郭勋高居榜首,侵占百姓利益的情况尤为严重。

    “鄢部堂,皇上的意思……”

    黄锦见鄢懋卿看的差不多了,于是再次开口准备转述皇上的口谕。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怎能郁郁久居贼人之下?”

    哪知鄢懋卿一拍桌子,义愤填膺,义薄云天,大义凛然,忘恩负义,

    “区区义父而已,只要皇上一句话,我今日便大义灭亲,亲自带路去抄了他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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