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瑶转过身来。
昏暗的夜灯下，周砚清凝视她的眼睛。
眼角还有些微红，她被自己气哭了。
周砚清心里一刺，拇指温柔地抚过她的眼尾。
“是我不好，我太爱你了瑶瑶，我怕失去你。”
都说先爱上的那个人是输家。
鹿瑶不得不承认，只要周砚清主动跟她道歉，哄她。
她就瞬间土崩瓦解。
“我也爱你，从十六岁那年，你把我从游泳池救上来，我就爱上你了。”
周砚清的心像是被最柔软的羽毛拂过，又酸又胀。
他记得那次，鹿瑶浑身湿漉漉，紧紧抓着他的衣角，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全是依赖和后怕。
只是，那时候她还小，又寡言少语，人也闷闷的。
“那你答应我，以后不许再和慕北琛私下见面，他若为难你，你就给我打电话。”
“好。”
鹿瑶像一只被顺了毛的猫，依偎进他怀里。
“那你也答应我，以后不许再提青山别苑那件事。”
“好。”
周砚清感受到她的软化，心中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放松。
“瑶瑶，什么时候再跟我生个孩子？”
提到孩子，鹿瑶就一阵难受。
想着周砚清一直都想要孩子，她斟酌着开口。
“我最近工作刚稳定，很多东西要学。我想……等过个一年半载，我们再要，好不好？”
“好，都听你的。”
周砚清将她搂紧，拉过她睡衣的系带，随即被他灼热的体温覆盖。
“周太太，你已经很久没宠幸我了。”
很久了吗？
有十几天了，好像……是挺久了。
“还不是你每次回来太晚……”
温热的唇从鹿瑶的额角滑下，轻柔地覆上她的唇。
夜灯不知何时被按灭。
黑暗中，感官会被无限放大。
周砚清的吻如同星火燎原，沿着她纤细的脖颈一路向下……
二人粗重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砚清……”
她呢喃他的名字，声音染上一层娇媚。
一声声的唤着，周砚清的骨头都快酥了。
“瑶瑶，我爱你……”
二人紧紧相依，如墨汁晕染宣纸，层层浸透。
“……”
云雨初歇，房间内弥漫着情欲褪去后的慵懒，暧昧。
周砚清将她汗湿的身体紧紧圈在怀里，一下一下地轻吻着她的发顶。
所有因慕北琛而起的焦躁不安，都在这场酣畅淋漓的亲密中被抚平。
她爱他，他还有什么担心的？
鹿瑶累极了，她窝在周砚清怀里，沉沉睡去。
周砚清却毫无睡意。
男人的嫉妒心有时比女人还要可怕，他看不惯慕北琛的轻狂，却又妒忌他的权势和资本。
到了后半夜，周砚清又要了她一次。
这一次不似之前的温柔，反而多了些许占有和索求。
鹿瑶在半梦半醒间被卷入浪潮，她无力地攀附着他，承受着惊涛骇浪。
结束时，她连手指都不想动，彻底昏睡过去。
周砚清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和新添的暧昧痕迹，心底那点残存的阴霾才总算散去。
他心满意足地拥着她，一同沉入梦乡。
翌日清晨。
鹿瑶的身体像是被拆开重组过一般，酸软无力。
周砚清早已去了公司，身旁的位置只余下微凉的触感。
她强撑着起身，看着颈间若隐若现的暧昧痕迹，脸上微热，只得挑了件高领的丝质衬衫换上。
刚到公司，樊欣就把她叫到了办公室。
“鹿瑶，好消息！张姐还在病假中午，慕氏那边后续的跟进项目，对方指定要你继续负责，这是个机会，做下来奖金丰厚，对你的资历也是极大的提升。”
若是昨天之前听到这个消息，鹿瑶必定欣喜若狂。
这是对她能力的极大肯定。
但她答应了周砚清，不会再和慕北琛见面。
“抱歉樊经理，我可能去不了。”
樊欣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满是错愕。
“为什么？这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你昨天不是做得很好吗？慕总也对你赞不绝口啊！”
鹿瑶思来想去，找了个最得体也最无法被反驳的理由。
“我先生与慕氏在一些业务上存在竞争关系。我作为周家的儿媳，频繁接触慕氏的核心项目，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和麻烦。为了避嫌，我想还是回避比较好。”
樊欣愣住了。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
这个理由确实无懈可击，她有些惋惜。
“你能考虑到这一层，确实很周到。豪门儿媳的身份，有时候确实需要更多的避讳和考量，你很有分寸。”
“谢谢樊经理理解。”
鹿瑶心里松了口气，同时也有一丝淡淡的失落。
她确实珍惜这个证明自己的机会，但比起周砚清的感受，还是选择这份遗憾吧。
鹿瑶刚回到工位坐下，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一条名叫“北极”的微信好友申请，头像是一片星空。
验证消息简单直接：慕北琛。
鹿瑶诧异。
他怎么会知道她的私人微信？
不通过显得失礼，通过了周砚清又会不高兴。
她索性在验证消息里回复：“慕总有什么事吗？”
“你确定要在这里聊？”
鹿瑶踌躇片刻，最终还是点了通过，大不了聊完再删掉。
“为什么换人？”
慕北琛直奔主题，没有一句寒暄。
“这是公司的决定。”
那边很快回复：“是因为周砚清吧？”
鹿瑶指尖微顿，还没想好怎么回复。
他就又发了一条，“你就那么怕他？”
鹿瑶不想再绕弯子，直接回复：“这与怕不怕无关，这是尊重和信任。你有未婚妻，我有丈夫。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后续的项目，公司会安排更专业的同事，请慕总理解！”
鹿瑶盯着屏幕，等了几分钟，见那头没有回应。
她轻轻吁了口气。
他大概是默认了，或者觉得她不识抬举，懒得再理会。
这样再好不过，对谁都好。
最终，她把他删除了。
那头的慕北琛看着鹿瑶决绝的回复，眉心微蹙。
这女人真是恋爱脑十级。
思索片刻，他决定把知道的告诉她。
“有一件事我一直没忍心告诉你，据我所知，你那个表姐没有生育能力。周砚清娶你，是为了让你给他们生孩子，他一直在骗你。”
一个醒目的红色感叹号刺入眼帘。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她竟然把他删了！
慕北琛盯着那个红色标记，唇角勾起一抹冷意十足的弧度。
很好。
鹿瑶，你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