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王五摇摇头,十分诚实地开口。
“我为了找金娘子的下落,从你们当初住的地方,一步步走到京城来,有很多好心人帮我,不然我早就饿死了。”
“有人帮我,那就会有人害我,这并不奇怪。”
“金娘子不辞而别,我只担心她会受伤或者死掉,其他的并不是多么重要。”
吃喝这些,都不在王五考虑的范围之内。
他只关心这个人会不会死。
只要不死,那就一切都好说。
“告诉我这个消息的人,也是京城里的人,说话口音我能听出来。”王五想了想又说道,“而且,感觉应该过得还不错,那衣裳的料子瞧着就光滑。”
他没看过什么好东西,所以也说不出那是什么好料子。
只知道好而已。
“行,我知道了。”
顾悦发现,指望从王五口中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那简直是难如登天。
有的人是知道,但是故意不说。
王五可不是,他是压根不关心,不在意,更别提让他去想当时见到的人大概是什么样子?
“什么时候能放了我?”
见顾悦转身要走,王五突然开口。
“你既然都问过了,还不快点给我解开,绑着不得劲儿。”
“你说你没杀金娘子,但是金娘子说你是她最得意的药人,所以我得跟着你,等金娘子来找你。”
顾悦翻了个白眼。
若是想等这个,怕是这辈子都等不到了。
“你现在还不能完全摆脱嫌疑,老老实实待着吧!”
顾悦不再理会王五,径直朝着牢房外走去。
而姚青自然也不会再留下,紧走了几步追了上去。
落在最后的肖茹雪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正在研究那刑椅的王五。
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王五抬头,恰好看到了肖茹雪,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多言。
“肖大小姐!”
等到发现肖茹雪没有跟出来的姚青走回来叫了一声,他们才匆匆回过神。
“来了!”
肖茹雪立刻应了,随后也走了出去。
“我没见过平日里如何审问犯人,所以一时有些好奇,多看了一会。”
“这里虽然是地牢,但是关的也不是什么好人。”
顾悦竟然也站在原地等着,听到肖茹雪这么说,当下缓缓开口。
“在这个地方,你就别到处乱走了,免得发生什么意外,到时候还不好交代。”
她虽然不拘着身边人,可也不代表她们什么地方都能随心所欲地闯一闯。
“是,郡主。”
肖茹雪不敢跟顾悦多嘴,当下连忙应了,亦步亦趋地跟在姚青身后,连眼神都不敢再飘忽一分。
“王五先前被金娘子拿去试药,所以脑子有些……”顾悦斟酌了下,还是没想到合适的词在,只能看向姚青继续说道,“若是有机会,你给他瞧瞧,说不定还有得治。”
能救一个是一个吧!
上辈子,王五也是认死理。
他觉得只要跟着顾悦就肯定能见到金娘子,所以总是蹲在门口不远处等着自己。
可是那个时候的自己,连活着都是一种奢望,更别提出门了。
直到长公主要烧死自己的时候,王五拼了命地要来救自己,好像疯了一样,结果被当场杖毙。
现在想来,那个时候的他不愿让自己死的原因,就是为了找到金娘子而已。
虽然当时他并没有救成自己,可到底为了她搭进去这条命。
既是因果循环,那她自然也该还。
“好。”
姚青并不知道顾悦的想法,只是一味地顺从听命。
至于能不能治好,也得先治了再说。
相比较其他人之间的明争暗斗,陈鹤安和肖茹霜之间倒是有了几分岁月静好的意味。
两个人甚至还有闲情雅致下了盘棋。
“主子,长公主让主子尽快回去,有要事相商。”
长公主派来的人找到陈鹤安的时候,他正在打趣悔棋好几次的肖茹霜,听到这个消息,脸上的笑容消失得一干二净。
“回去禀明长公主,我这边事了,自会回去。”
好不容易才把肖茹霜哄得喜笑颜开,他可不想前功尽弃。
在他眼里,任何人的事,都永远比不过面前这个姑娘来得重要。
“主子……”
来的暗卫面上划过一丝尴尬。
谁不知道这陈鹤安现在在这府里头不过就是个傀儡而已?
真拿自己当盘菜了还?
长公主可是他最大的靠山,如今她叫他过去,他都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那若是让他登基,岂不是他们这些人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到时候就算拿他们殉葬,都不会有人替他们多说一句话。
“说了别烦我,滚!”
陈鹤安压着性子,一看暗卫那副神情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当下直接砸了手里的茶盏。
“怎么,还用得着让我教你做事?”
“我是主子,你是主子?”
“要不要我把这身份让给你,你来试试?”
“属下不敢。”
暗卫立刻认错,但是心里头多有几分不服气,只是不能明说而已。
“既然不敢,那就先下去吧!”
陈鹤安知道长公主身边的那些人都瞧不上自己,可是在肖茹霜面前,他自然是要维持自己的体面。
总不能让心仪的姑娘觉得自己是个没用的废物吧?
“长公主好像对你很在意。”
肖茹霜瞧着陈鹤安,意有所指地开口。
“我觉得,以后你还是离长公主远一些,这样比较好。”
“男女七岁不同席,长公主虽然是长辈,可你们毕竟是男女有别,总不好走的过于亲近。”
她早就觉得长公主对待陈鹤安的态度似乎有些不对。
可是正常人谁会能想到,长公主竟然热衷于借尸还魂,甚至还相信了这个说法。
“你说得对。”
陈鹤安对肖茹霜很是纵容。
哪怕是她的唠叨,在陈鹤安耳中也如同仙乐。
“只是……”
陈鹤安低下头,故意在肖茹霜面前卖惨。
“我也并不想与长公主府牵扯太深,可是我的父亲……他已经认准了此事,所以,对于我来说,应与不应,又有何区别?”
“根本没有人会在意我的想法。”
“其实我很清楚,大哥他自信张扬,你喜欢他也是理所应当。”
“可我,就仿若这阴沟里的老鼠,今日这半晌偷欢,都让我恨不得就此停留在这一刻,甚至心想,若是能日日这般该有多好?”
“痴心妄想,哪怕听起来,都会觉得很可笑,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