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法,是杀阵,快,合力破阵!”
精瘦汉子见识最广,嘶声尖叫,眼中充满了绝望。
疤脸大汉也知道到了生死关头,眼中凶光爆射,不再想着逃跑,狂吼道。
“妈的,跟他拼了,他就一个人,王老四,让你的冰鳄顶上去,其他人,跟我杀了他!”
王老四眼中闪过一丝肉痛,但还是猛地一拍腰间皮囊,厉喝道:“冰牙,撕碎他!”
“吼——!”
那头冰甲鳄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庞大的身躯猛地加速。
虽然速度在阵法压制下慢了不少,但依旧带着一股排山倒海的气势,张开布满獠牙的巨口,直扑陈星河。
它所过之处,寒气更盛,连阵中的灰雾都被其自身的冰蓝寒气微微排开。
与此同时,其他人也纷纷爆发。
顶着刺骨寒意和神魂迟滞,挥舞着法器,紧随冰鳄之后,呈品字形向陈星河杀来。
刀光血影,爪风呼啸,一时间杀气凛然。
面对这凶悍的围攻,陈星河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反而如同寒潭般深邃冰冷。
只见他的右手闪电般在储物袋一拍!
一颗龙眼大小、表面紫色电弧疯狂跳跃、散发出毁灭性波动的圆球出现在他掌心。
正是天雷子!
没有丝毫犹豫,他体内练气五层的灵力如同决堤洪水,疯狂注入天雷子。
“去!”
咻!
天雷子化作一道刺目的紫色流光,速度快到极致,目标直指冲在最前方的疤脸大汉。
疤脸大汉瞳孔瞬间缩成了针尖,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死亡恐惧让他汗毛倒竖。
他想躲,想挡,但在阴寒锁魂阵的压制下,他的动作慢了何止一拍!
“不!”
绝望的嘶吼只来得及发出一半。
轰隆!!!!!!!
震天动地的巨响撕裂了夜空。
一团直径超过两丈的、刺目欲盲的紫色雷球在疤脸大汉身前猛然炸开。
狂暴的雷霆之力瞬间将疤脸大汉吞没,他身上的护体灵光、手中的鬼头大刀如同纸糊般寸寸碎裂,紧接着是他的血肉、筋骨。
电光火石间,疤脸大汉连惨叫都未能完全发出,整个人便在刺目的紫光中化作了漫天飞灰,连一丝残渣都未能留下。
恐怖的冲击波夹杂着狂暴的电流,如同海啸般向四周扩散。
剩余三人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
噗!噗!
三人鲜血狂喷,如同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冻硬的地面上,抽搐几下后彻底失去了动静。
那头凶猛扑来的冰甲鳄也被爆炸狠狠掀飞出去,在地上翻滚了数圈,生死不知。
唯有指挥冰甲鳄的王老四,因为站的比较远,方能反应过来祭出防御法器,侥幸捡回一条命。
即便如此,那法器也在爆炸余波的威力下,直接被炸碎。
一击!
仅仅一击!
利用阴寒锁魂阵创造的绝杀时机。
一颗天雷子,便瞬杀三个练气修士,重伤冰甲鳄。
局面瞬间逆转!
对于这些杀人如麻的河匪,陈星河没有丝毫的手软。
“大…大哥,冰牙!”
王老四目眦欲裂,看着瞬间被抹杀的同伴,此刻重伤濒死的灵宠,一股彻骨的寒意和恐惧瞬间淹没了他的愤怒和悲痛。
逃,必须逃,眼前这个年轻人根本不是他们能抗衡的!
他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啊!”
王老四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
再也不敢停留,甚至顾不上自己的灵宠,猛地转身,将身法催动到极致,顶着刺骨的阴寒之力,踉踉跄跄地向阵法边缘亡命狂奔。
“想走?”
陈星河岂会放虎归山?
冰冷的声音如同跗骨之蛆,瞬间在王老四耳边炸响。
他身形一晃,蜃影遁发动,留下道道残影,后发先至,瞬间便拦在了王老四前方。
手中化雨葫芦已然祭起,对准了亡魂皆冒的王老四。
“疾!”
一道凝练如刃的激流喷涌而出,目标直指王老四的腿部。
王老四惊骇欲绝,仓促间只来得及将灵力注入腰间一块玉佩,撑起一层稀薄的灵光护罩。
噗!噗!噗!
激流如同烧红的钢刀穿透薄纸,瞬间撕裂了那层可怜的灵光护罩。
“呃啊——!”
凄厉的惨嚎划破夜空!
王老四右腿膝盖被激流贯穿,血花混合着骨渣爆开。
他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惨叫着轰然扑倒在地。
剧烈的疼痛让他身体蜷缩成一团,鲜血如同泉涌,瞬间染红了身下的冰面,只剩下呻吟和抽搐。
至此,来袭的五名修士,四死一重伤被俘,冰甲鳄重创濒死,凡人喽啰尽废。
陈星河散去化雨葫芦的灵光,走到王老四面前,一脚踩在他的左臂上,声音冰冷如寒冰。
“说,你们是谁的人?若有半句虚言,让你尝尝比这痛苦百倍的滋味。”
王老四被剧痛折磨得几乎昏厥,但陈星河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冰锥刺入他的神魂,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他看着眼前如同魔神般的青年,再无半分侥幸,嘶哑着断断续续道。
“饶,饶命,仙长饶命,说,我说。”
“我们,我们铁锚坞外堂黑水舵的人,奉坞主密令,劫掠沿江村落,抢夺粮食,青壮,矿石,还有,有灵根的孩童,送回,送回铁锚坞…”
铁锚坞!
陈星河眼神骤然一凝,寒意更甚。
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在黑礁岛和吴明口中都曾听闻过。
一个盘踞在苍梧江入海口附近、以水运和保护费起家的练气宗门。
坞主玄鳄上人,练气九层修为,行事狠辣,颇有凶名。
没想到,暗地里竟豢养着如此凶残的河匪,行此灭绝人性、掳掠人口的勾当。
“铁锚坞为何需要这么多资源和人口?你们宗主不过练气九层,如此大肆掠夺,不怕镇海卫吗?”
王老四已被吓破了胆,竹筒倒豆子般交代:“这,这小人也只是个小喽啰,真不清楚上头的大人物想什么,只…只听说铁锚好像在筹备什么大事,需要海量的资源……”
“至于镇海卫,我们行事多在偏远之地,消息封锁得快,而且,听说铁锚坞每年都给朝廷里的一些大人物上供……”
上贡?
陈星河眼神微眯,这潭水,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深,还要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