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的身影,像一滴融入大海的墨,瞬间消失在原地。
下一秒,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开始了。
一个刚刚调转过身,准备亡命奔逃的利刃小队队员,只觉得后颈一凉。
他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整个脑袋就和身体分了家。
滚烫的血液冲天而起,如同喷泉,而他那无头的身躯,还因为惯性向前跑了两步,才轰然倒地。
临死前,他最后的意识,看到的是一抹快到极致的白色残影,从他身边一闪而过,扑向了他的下一个同伴。
“魔鬼,她是魔鬼!”
另一个队员彻底被恐惧击溃了理智,他扔掉手中的步枪,手脚并用地向后爬,裤裆里一片湿热,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呜咽声。
然而,他只爬出了不到半米,一道纯白色的光剑便从他的头顶贯入,自下颚穿出,将他死死地钉在了地上。
他抽搐了两下,便再无声息。
白莲的杀戮,没有多余的动作,没有华丽的招式,只有最纯粹、最高效的死亡艺术。
她时而如鬼魅般出现在人群的背后,纤纤玉手看似轻描淡写地拂过,便带走数条性命。
被拂过的士兵,身体会瞬间断成数截,切口平滑如镜。
时而她又会出现在半空中,手中光剑随意挥洒,一道道月牙形的剑气便激射而出,在人群中犁出一道道血肉胡同。
那些被剑气扫中的人,无论是穿着多么精良的防弹装备,都如同纸糊的一般,被轻易地切开。
惨叫声、哀嚎声、求饶声此起彼伏,却又在响起的一瞬间戛然而止,被新的死亡所淹没。
这已经不是战斗,而是一场清洗。
王虎瘫软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精锐小队,如同被收割的麦子一般,成片成片地倒下。
他的大脑已经停止了思考,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在疯狂滋生,将他的灵魂寸寸啃食。
他想逃,可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根本不听使唤。
就在他绝望之际,他身边的地面,突然隆起一个巨大的土包。
“吼!”
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一只体型庞大,浑身覆盖着黑色甲壳,外形酷似一头巨型鳄犬的怪物,猛地从地底钻了出来!
正是被李云峰收服的另一头四阶怪物,饕餮!
它那双猩红的巨眼,扫了一眼场中的血腥景象,非但没有丝毫畏惧,反而流露出一股极度兴奋的贪婪。
它张开那足以吞下一辆小汽车的血盆大口,猛地一吸!
一股恐怖的吸力瞬间爆发。
离它最近的几个利刃小队队员,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那股吸力凌空卷起,惨叫着飞向了那张深渊般的巨口。
“咔嚓,咔嚓!”
骨骼碎裂和血肉被咀嚼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饕餮的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咕噜声,几秒钟后,吐出几件被嚼得变了形的步枪和破碎的防弹衣残片。
活生生的,把人给吃了。
如果说白莲的杀戮是冰冷而优雅的艺术,那饕餮的捕食,就是最原始、最野蛮、最能激发人类内心深处恐惧的暴力。
一个负责操控重机枪的士兵,看到这一幕,眼睛都红了。
他嘶吼着,将枪口对准了饕餮的脑袋,疯狂地倾泻着弹药。
“畜生,给我去死!”
哒哒哒!
大口径的子弹,如同狂风暴雨般轰击在饕餮的黑色甲壳上,溅起一连串耀眼的火花。
然而,无用。
那些足以洞穿钢板的子弹,打在饕餮的身上,连一道白印都无法留下,就被纷纷弹开。
饕餮似乎被这挠痒痒般的攻击给激怒了。
它猛地一甩头,那条粗壮如攻城锤般的尾巴,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横扫而出。
轰!
那辆装甲车连同上面的重机枪,如同被击飞的玩具,瞬间被抽得离地而起。
在空中翻滚了几圈,重重地砸进了远处的士兵阵列中,引发了一片混乱和惨叫。
饕餮没有理会那些普通士兵,李云峰的命令是清洗利刃小队。
它那猩红的目光,很快就锁定在了瘫在地上的王虎身上。
在它看来,这个身上散发着浓郁恐惧和骚臭味的食物,似乎格外美味。
“不,不要过来!”
王虎看着那头流着涎水,一步步向自己逼近的狰狞巨兽,终于发出了杀猪般的尖叫。
他手脚并用地向后退,想要远离这个恐怖的怪物。
饕餮似乎很享受猎物的挣扎,它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巨大的头颅低下,像是在欣赏一件有趣的玩具。
“救我,司令,救我啊!”
王虎涕泪横流,朝着赵振国的方向伸出了手,发出了最后的求救。
赵振国站在指挥车旁,浑身都在颤抖。
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
他的脸涨得通红,青筋如同蚯蚓般在额头和脖子上暴起。
他想下令,想阻止,想让所有的士兵开火。
可是他不能。
他亲眼看到了白莲是如何戏耍子弹,饕餮是如何无视重机枪的扫射。
他知道,现在下令,除了让更多的普通士兵白白送死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王虎被那头怪物逼到了角落,看着那张深渊巨口缓缓张开。
“啊!”
王虎最后的惨叫,被一声沉闷的吞咽声所终结。
饕餮满足地打了个饱嗝,一缕血水顺着它的嘴角滴落在地。
至此,利刃小队除了那个最先被王虎推出来当替罪羊,此刻已经吓晕过去的队员之外,全员覆灭。
整个战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混合着硝烟和尘土的气息,形成了一片人间地狱。
白莲的身影,重新出现在李云峰的身后,她手中的光剑已经敛去。
白衣胜雪,纤尘不染,仿佛刚才那场血腥的屠杀与她毫无关系。
饕餮也发出一声低吼,庞大的身躯重新沉入地下,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个巨大的坑洞和满地的狼藉。
所有的普通士兵,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他们看着那个站在废墟之上,面色苍白的青年,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敬畏与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