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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融化

    就在吴桐感觉自己脆弱的神经和纯情的灵魂,即将被她那充满了科学探索精神的、物理层面的“情绪治疗”彻底碾碎成齑粉时——

    “铃铃铃——!”

    一阵尖锐刺耳的、如同天籁之音的手机铃声,毫无预兆地,从他那条被随意扔在沙发上的校服裤子口袋里,响彻了整个房间!

    这突如其来的、属于现代文明的电子噪音,像一把最锋利的裁纸刀,瞬间就割裂了这片由安静、心跳和暧昧编织成的、令人窒息的粘稠空气。

    风信子那几根正在进行“高敏感互动区”探索的触手,微微一顿。她那颗正在高速处理着“害羞”参数的核心,也被这个外部的、强行的“中断指令”打断了。

    而吴桐,则像一个即将溺死的人,突然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他如释重负般,那双因为缺氧和羞耻而变得水光潋滟的眼睛里,瞬间迸发出了求生的光芒!

    “电……电话!我……我电话响了!”他用一种他这辈子都不曾有过的、急切的语气喊道,像是在宣告什么天大的喜事。

    这一次,风信子没有再“为难”他。她那几根缠绕着他的、不容抗拒的触手,像拥有了自我意识的藤蔓,缓缓地、带着一丝意犹未尽的意味,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对他的“束缚”。

    重获自由的瞬间,吴桐像一只被从黏鼠板上解救下来的老鼠,连滚带爬地扑向沙发,手忙脚乱地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那个正在疯狂震动和鸣叫的“救世主”。

    他甚至都没看清来电显示,就用颤抖的手指,划开了接听键。

    “喂?!喂!你好!”他的声音,因为过度的激动和紧张,显得又沙哑又破音。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粗声粗气的、带着浓重口音的声音:“喂?是吴先生吗?我是帮你修门的张师傅啊!我现在到你楼下了,你家具体是哪一户啊?”

    “啊!是……是张师傅!”吴桐的心,终于彻底地落回了肚子里,他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是302!您上来就行,门……门没锁!”

    挂断电话后,他感觉自己像是刚跑完一场三千米的马拉松,浑身都虚脱了。他转过头,看到风信子依旧坐在那里,用她那双纯粹的红色竖瞳,平静地、带着一丝探究地看着他。

    他害怕她会追问刚才的“治疗”效果,赶紧抢先开口,用一种喋喋不休的、试图转移话题的姿态,解释起来。

    “是……是修门的师傅!上次……上次家里不是来了几个坏人吗?把我们家的门给……给砸坏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那扇破损的铁门,“我……我把那天你给我的钱,都拿去请师傅来修门了。虽然……虽然几乎都花光了,但是……门总得修好才行。”

    他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笨拙的邀功和期待。他希望她能明白,他这么做,是为了保护她,保护这个“家”。

    风信子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但她那双鲜红的、不带任何人类情感的竖瞳深处,却有什么东西,因为“门被砸坏了”这几个字,而瞬间变得冰冷。

    她想起了那几个污浊的、充满了恶意和贪婪的生命体。她想起了他们身上,那种让吴桐感到“恐惧”的、劣质的气息。

    她的大脑,飞速地处理着这个新的信息。

    分析一:吴桐,将她给予的、可用于交换高价值能量(食物)的“钱”,用在了修复一个无生命的、防御力低下的“铁板”上。这是一个……非理性的、但却符合他“保护欲”行为逻辑的决策。

    分析二:“门”这个物体,在他心中的“安全感”权重,非常高。

    分析三:砸坏门的“威胁源”,已经被她清除。但他,并不知道。他依然活在一种“可能会有坏人再来”的、持续性的微弱恐惧中。

    所以……她的“清理”工作,做得还不够彻底。

    她不仅要清除所有直接伤害他的生物,还要……抹除掉所有那些伤害所留下的、会让他产生负面情绪的“痕迹”。

    比如,一扇被砸坏的门。

    她看着吴桐那张因为解释而微微涨红的脸,看着他那双充满了“快夸我,我保护了你”的、亮晶晶的眼睛,她缓缓地,点了点头。

    然后,她站起身,走到他的面前,用一种极其认真的、履行“夸奖”程序的姿态,清晰地、一字一顿地说道:

    “吴桐。”

    “你为了保护‘家’而进行的资源调配,非常……具有前瞻性。”

    “我很……满意。”

    修门师傅的电钻声和敲打声,像一场短暂而喧闹的交响乐,为这个破旧的“家”带来了久违的、属于“安全”的音符。当那扇破损的铁门被换上全新的、闪着金属光泽的防盗门时,吴桐那颗悬了一天的心,终于彻底地落了地。

    送走师傅后,吴桐感觉自己像是打赢了一场仗,浑身都沾满了无形的硝烟和汗水。他闻了闻自己身上那股混合着便利店冷气味和一天疲惫的味道,皱了皱眉。

    他先洗了个澡,换上了一身干净的旧睡衣,带着一身清爽的水汽。随后风信子也洗了个澡,她那头银色的长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在她那件宽大的、属于他的白色T恤上,洇开一小片透明的、暧昧的水痕。

    屋子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那种刚刚才被修门师傅带来的、属于外部世界的秩序感,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浓稠的、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私密的家庭氛围。

    或许是新门带来的安全感,或许是热水澡放松了他紧绷的神经,吴桐那根喋喋不休的弦,又一次被拨响了。

    他坐在床沿,看着那个正在用毛巾笨拙地擦着头发的风信子,用一种混合着炫耀和心虚的语气说:“你看,这门结实吧?花了好多钱呢……不过值了!这样以后就算有坏人来,也进不来了!你能……睡个安稳觉了。”

    风信子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他,那双鲜红的竖瞳,像两颗剔透的、能洞悉一切的红宝石。

    他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眼神开始闪躲,声音也低了下去。

    “虽然……虽然钱都花光了,连明天买菜的钱可能都不太够……不过没关系!我……我周末可以再去多打一份工!很快就……就能赚回来的!”

    “其实……我也没什么用。学习一般,长得也一般,还这么穷……连给你买条新裙子的钱都没有,只能让你穿我的旧衣服……你……你跟着我,真是委屈你了。”

    他絮絮叨叨用这种自贬的方式,将内心深处那股因为贫穷和无力而产生的、巨大的自卑感,一点一点地暴露在她面前。他害怕,害怕她见识了这个世界之后,会嫌弃他,会离开他这个一无是处的“饲主”。

    风信子安静地听完了他所有的自我否定。

    她放下了手里的毛巾,缓缓地、向他走来。

    然后她在他面前,蹲了下来。她仰起那张完美无瑕的脸,用那双不带任何杂质的红色眼睛,认真地、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他那双充满了不安和闪躲的眼睛。

    她唇角缓缓地绽开了一抹弧度,那是一个极其浅淡的、却又无比真实的微笑。不再是之前那种模仿来的、程式化的表情。那微笑里,带着一种神明般的、悲悯的温柔,和一种……顶级掠食者在看着自己那傻乎乎的、独一无二的珍贵所有物时,那种充满了绝对占有欲的、宠溺的笑意。

    “吴桐,”她的声音,轻柔得像一阵梦里的风,“你的话里,有三个逻辑错误。”

    “第一,我不需要‘新裙子’。我只需要你的味道。这件衣服,是最好的。”

    “第二,你不是‘一无是处’。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让我产生‘幸福’这种情绪的能量源。你是……最珍贵的。”

    “第三,”她顿了顿,那微笑变得更深,也更……危险。

    “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她那微凉的、柔软的手,不由分说地,握住住了他那只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手。

    然后她另只手掀开了衣服,露出了纤细的腰身,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她引导着他的手缓缓地、探向了自己的小腹。

    他的手触碰到了一片温凉而平坦的、柔软的肌肤。

    吴桐的整个身体瞬间僵住了!他想抽回手,但她的力量温柔而又不容抗拒。

    “别怕。”她在他耳边低语,那声音,充满了蛊惑的魔力。

    下一秒,吴桐感觉到了。

    他手掌下的那片皮肤,开始以一种违背所有生物学常识的姿态,变得柔软透明,甚至……融化了。

    他按着的那片肌肤,也变成了一种果冻般透亮的胶体。

    他的手,就在她那不容置疑的引导下……

    没有血,没有伤口,没有痛苦。

    那是一种无法用任何语言来形容的、奇异的触感。他感觉自己像是触碰到了一片活的海水,无数根比发丝还要纤细的、柔软的能量触须,正从四面八方,轻轻地、好奇地、像情人般亲昵地,舔舐着他的每一根手指,每一个毛孔。

    他感受到了。

    那是一个拳头大小的、光滑的、像一颗巨大的、温润的珍珠般的球体。它正在以一种缓慢而有力的、与他的心跳截然不同的频率,沉稳地、一下又一下地搏动着。

    那是她的心脏吗?不,那比心脏更复杂,更……根本。

    他能从那个球体上,感觉到一股庞大的、浩瀚的、足以毁灭一切,却又在他面前收敛了所有锋芒的、温柔的能量。

    那是她的生命之源。是她所有力量和意识的核心。

    “感觉到了吗?吴桐?”风信子抬起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他那张因为极致的震惊而毫无血色的脸颊。她的笑容温柔得像一个即将献祭自己的圣女,眼底深处却燃烧着偏执到疯狂的、火焰般的光芒。

    “这里,就是我的一切。”

    “我有多么喜欢你,你知道吗?”

    “我喜欢到……想把你和我,一起揉碎,再重新捏成一个,永远不会分开的形状。”

    “我喜欢到……愿意把我最脆弱的、唯一的弱点,交到你的手上。”

    她的声音,轻柔得像一声叹息,却又重得像一个宇宙的誓言。

    “所以,不要再说那些傻话了。不要再不安了。”

    “因为……我的一切,都已经是你的了。”

    她将他的手,引导着,完全地、包裹住了那颗正在搏动的核心。

    “要是有天,你不喜欢我了,不需要我了……”

    她看着他的眼睛,那双鲜红的竖瞳里,是足以将世界都溺毙的、深沉的爱意和决绝。

    “……你就这样,用力地,捏碎它。”

    “然后,我就会像你看到的那部动画片一样,变成漫天的萤火虫,彻底地、永远地,从你的世界里——”

    “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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