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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被亲了

    便利店那单调的“叮咚”声,还在他的耳膜里嗡嗡作响。他拖着像灌了铅一样的双腿,爬上那段黑暗的楼梯。今天,他负责理货和清洁,腰酸得像是要断掉,手指的关节也因为长时间搬动冰冷的饮料而有些僵硬。

    他只想快点回到那个小小的破旧的但却有一个存在在等他的地方。他甚至觉得,连这栋楼里那股常年不散的潮湿的霉味,似乎都因为有了期待,而变得不那么难以忍受了。

    当他爬上三楼走到那扇熟悉的破损的绿色铁门前时,他的脚步猛地顿住了。

    一股浓郁的霸道的、混合着焦糖甜香和肉类油脂香气的味道,正从门缝里,争先恐后地钻出来,像一只只温暖的看不见的小手,温柔地、不容分说地包裹住了他疲惫的灵魂。

    是可乐鸡翅的甜香,还有番茄炒蛋那种带着一丝微酸的最家常的温暖气息。他那因为劳累而罢工了一天的胃,在这一刻,发出了诚实的、巨大的渴望的轰鸣。他那颗因为疲惫而变得灰暗的心,瞬间被这股充满了烟火气的幸福感点亮了。

    风信子……又给他做饭了。

    这个念头像一股最强大的暖流,瞬间冲刷掉了他身体里大半的疲惫。他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个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傻兮兮的笑容,伸出手就想推开那扇门。

    然而他的目光,却被门口的一个东西,给牢牢地吸住了。

    那是一个他绝对不该在这里看到的东西。一个印着他只在时尚杂志上见过的、奢侈品牌LOGO的、巨大的白色纸袋。纸袋的做工极其考究,提手是光滑的丝带,袋身在楼道昏暗的光线下,依旧泛着一层高级的、哑光的光泽。

    这个袋子和这栋破旧的、墙皮都在剥落的居民楼,和这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和住在这里的他格格不入。

    吴桐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他那颗刚刚才被食物的香气焐热的心,又一次沉了下去,被一种熟悉的、冰冷的警惕所取代。

    这是什么?是谁放在这里的?

    他怀着一种巨大的、不安的疑惑,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

    屋子里,温暖的灯光倾泻而出,饭菜的香气更加浓郁。餐桌上,摆着两菜一汤,米饭也已经盛好,一切都完美得像一幅画。

    而风信子,那个银发红瞳的绝美少女,正安安静静地坐在桌旁,像是在等待他。

    吴桐的心稍微松了一下。但那个横亘在门口的、白色的奢侈品纸袋,像一根刺扎在他的心头。

    “风信子,”他没有换鞋,只是站在玄关,指了指门口,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干涩,“门口的……那个袋子,是什么?

    风信子抬起头,那双鲜红的竖瞳,平静地看着他,又顺着他的手指,看了一眼那个被阿杰遗留下来的纸袋。

    她的核心思维,在零点零一秒内,就启动了“善意的谎言”协议。

    她不能告诉他,有一个不相干的雄性生物,来过他们的“巢穴”。更不能告诉他,她用自己的“影像”,去和那个雄性,交换了“资源”。这会引发他产生不必要的“担忧”和“嫉妒”等负面情绪,不利于关系的稳定。

    于是她歪了歪头,用一种纯粹的、不带任何欺骗痕迹的、仿佛在陈述一个最简单事实的语调,说出了那个她认为最合理的解释。

    “捡的。”

    “……哈?”吴桐愣住了。

    “我在外面,看到它被放在一个垃圾桶旁边。”风信子继续用她那清冷的、不带一丝波澜的声音,完善着自己的谎言,“我觉得,它的材质很好,可以用来……嗯,擦桌子。所以,就捡回来了。”

    她说完还对着吴桐,露出了一个她刚刚才对着镜子练习过的、极其浅淡的、程式化的微笑。然后她站起身向他走来,似乎准备实践下一个更高难度的技能。

    “吴桐,”她走到他的面前,仰起那张完美无瑕的脸,用一种极其认真的、仿佛在背诵课文的语气,一字一顿地说,“你今天……细胞分裂的速率,非常健康。我很……欣慰。”

    吴桐看着她那双写满了“快夸我,我正在执行夸奖程序”的红色眼睛,又看了看门口那个能买下他一个月伙食费去“擦桌子”的奢侈品纸袋,他那颗充满了疑惑和警惕的大脑彻底地宕机了。

    那句充满了未来科技感和生物学报告风格的“夸奖”,像一个怪异的咒语,让吴桐那本就因为疲惫和疑惑而有些混乱的大脑,彻底陷入了短路状态。

    那是一种混合了无奈、哭笑不得,但最深处却又藏着一丝无法言喻的宠溺的情绪。他感觉自己像在带一个智商超高、但情商为零的外星儿童。他伸出手动作有些僵硬地,在她那头如月光般柔顺的银色长发上,轻轻地、安抚性地揉了揉。

    “好了好了……我……我很欣慰。”他顺着她的话,有气无力地说道,“下次……夸人可以用一些更……更通俗易懂的词语。”

    风信子没有说话,只是任由那只温暖的、属于人类雄性的手掌在自己的头顶停留。她那双鲜红的竖瞳,像最精密的传感器,记录着他掌心传来的温度、力度,以及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复杂的、混杂着疲惫、安心和一丝纵容的情绪能量。

    他蹲下身,将那个奢侈品纸袋拎了进来。他并没有占为己有的念头,只是单纯出于对风信子的关心。他小心翼翼地打开袋子,里面是一条叠放得整整齐齐的、黑色的哥特式连衣裙,蕾丝繁复,做工精致。他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抖了抖又凑近闻了闻,确认上面没有沾染什么奇怪的药水或者危险品之后才松了口气。

    他将裙子重新叠好,放回袋子里,然后推到她面前,“虽然不知道你是从哪个垃圾桶里捡到这么好的东西……但既然没危险,就留着吧。不过,下次不要再随便捡东西回来了。”

    “嗯。”风信子平静地应了一声,将这条在她看来除了“好看”之外毫无用处的“布料”,标记为“吴桐赠予的、具有特殊意义的物品”并储存在了衣柜里。

    餐桌上,吴桐终于卸下了一天的防备和疲惫,开始狼吞虎咽。可乐鸡翅甜而不腻,番茄炒蛋酸甜开胃,热气腾腾的米饭更是对一个饥饿的少年人最终极的慰藉。他吃得满嘴是油,像一只护食的小仓鼠,脸上露出了最纯粹的、满足的幸福感。

    风信子没有怎么动筷子。她只是安静地坐在对面,用那双鲜红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她看着食物被他咀嚼、吞咽,然后在他体内转化为最基础的能量和……那种让她无比着迷的、名为“幸福”的正面情绪频率。这种观察,对她而言比进食本身更能带来满足。

    或许是温热的食物温暖了他的胃,也或许是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得到了放松。吴桐的话匣子,像一个开了闸的水库,彻底地、一发不可收拾地打开了。

    他一边刷着碗,一边絮絮叨叨地讲述着今天在便利店遇到的各种奇葩顾客。

    “……你是没看见,有个大妈,买了一瓶水,非要让我给她算五毛钱!我跟她说了半天价签上就是一块五,她还说我骗她,你说气不气人……”

    风信子安静地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那在昏黄灯光下显得有些单薄的、忙碌的背影。

    他擦干净桌子,又开始吐槽学校里那些枯燥的课程和永远也写不完的作业。

    “……数学老师今天又拖堂了,讲的还是什么破函数,我跟你说,那玩意儿出了社会根本就用不上!你说我们学它干嘛?就是浪费时间……”

    风信子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像一只焦虑的小兽。

    他甚至还开始对那条新裙子评头论足起来。

    “……那裙子虽然好看,但太不日常了,你平时也穿不出去。不过料子是真好,改一改,说不定能给你做件别的……唉,我也不懂这些。反正,你别嫌弃就行……”

    他不停地说着,用这种无意义的、充满了生活琐屑的语言,填补着房间里的寂静,也填补着他自己内心的空虚和不安。他害怕安静,因为安静会让他想起自己的孤独和无助。

    风信子就那么静静地听着,看着。她没有插话,也没有打断。她像一块最完美的吸音海绵吸收着他所有的抱怨、吐槽和絮叨。她那颗非人的、逻辑至上的核心,正在飞速地处理着这些充满了冗余信息的、属于他的“信息流”。

    她发现当他喋喋不休时,他身上那种名为“焦虑”的负面能量场,会缓缓地、一点一点地消散。这是一种……低效的、但确实有效的“自我情绪调节”方式。

    他终于说累了。他一屁股坐在她身边的沙发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像一只放完了电的兔子。房间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也就在这一刻。

    在那个他旧的焦虑刚刚排解完毕,新的情绪还没来得及生成的绝对的空窗期。

    风信子动了。

    她缓缓地转过身面对着他。

    “吴桐。”她用那清冷的不带一丝预兆的声音轻轻地喊他。

    “嗯?”吴桐下意识地应了一声,有些疲惫地抬起头看向她。

    一个温凉的柔软的、带着一丝她身上独有的清香的触感,精准地不容分说地,印在了他的嘴唇上。

    那不是试探,不是请求。那是一个来自顶级掠食者的、最直接的充满了科学探索精神和绝对占有欲的——活体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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