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输了。”
“我.......”
“你什么？你现在又能做什么？“格恩就这样子冷眼看着一动不动的艾斯，没有立刻收刀
而是用一种平静到近乎冷酷的语调，轻声开口道
“你以为，力量是什么？是恶魔果实？是与生俱来的天赋？还是......一腔孤勇？”
“我初登上这片大海的时代时，洛克斯的传说已然落幕，正是罗杰，金狮子，白胡子开启传奇的时代。”
“而我，最初也不过是西海某个支部一个没有任何天赋，只是力气比常人大一点
甚至因为怕死，为了躲避海贼战役，会去贿赂军官的杂役，蝼蚁。”
“没有血脉的馈赠，没有宿命的垂青。
我能走到今天，是靠着自己敢自断后路，去赌，去谋划才得的一丝运气（天震果实和八荒）
但获得了资本的我还是很弱，所以我开始计划，开始步步为营，用尽一切手段
去学习，去获取让自己晋升的资源（霸气体术）。”
说到这，格恩的声音提高，带上了笑声，“在这一路攀登的过程中.......
我曾对正值巅峰，如日中天的白胡子拔过刀，见识过何为真正的‘世界最强’。
在海军学校体系为主流的时代，在论资排辈的马林梵多中，以实战击败黄猿！
崭露头角让所有人记住了我格恩的名字！！”
“我斩落过最意气风发时期的‘金狮子’史基，让他留下永远不灭的心理阴影，再也不敢面对于我！！
我单挑击败过和之国的豪杰‘光月御田’，让他引以为傲的双刀亲自交叉在自己的脖子之上，获得一生耻辱！
我虐杀了来自圣地的‘格林古圣’，让所谓的神之后裔也匍匐在地，像狗一般豪叫！！！
最后，我更是亲手逮捕了拥有当时最恶之名的‘世界破坏者’邦迪·瓦尔德
让世人都忌惮的存在，在最后一刻卑微的恳求我，然后被我像死狗一样拖走！！！”
说到，最后，格恩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呼出，语气转为平淡
“紧接着，在哥尔·D·罗杰加冕为‘海贼王’的时代.......”
“也是我，亲手终结了他的传说，将他送入了监狱，送上处刑台。”
”呵呵......”到此，格恩微微停顿，收起笑容
“从海圆历1484年的神之谷，到如今.......”
“这条路，我走了三十五年。”
“跨越了洛克斯的余烬，经历了传奇的崛起与陨落！
亲手埋葬了一个时代，又开启了新的格局。”
格恩缓缓抬起八荒，让艾斯只能强行抬头目视自己
同时也向所有怀揣梦想，意图挑战自己的年轻人们，发出了最终的灵魂拷问
“所以，你，波特卡斯·D·艾斯，又凭什么认为......”
“可以凭借着你体内流淌的血脉，凭借着你出海可能不过五年的短暂航程……”
“就能战胜，这样一路走来的我？”
没有嘲讽，没有轻蔑，只有基于冰冷事实的质问。
这质问，比任何怒吼都更具分量，它关乎时间，关乎经历，关乎那用无数战斗与鲜血铺就的漫漫长路。
艾斯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在格恩这简短的，浓缩了三十五年波澜壮阔生涯的自述面前，任何言语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
就这样子，沉默了片刻，格恩注视着艾斯，忽然冷笑一声。
只见格恩手腕一翻，悬于艾斯脖颈前的黑刀八荒被精准地归入他腰上。
那些原本崩碎成齑粉，消散在空中的白色绷带碎片，仿佛时光倒流般
从虚空中浮现聚拢，一层层重新缠绕上刀鞘中的八荒。
转眼间，那柄煞气冲天的黑刀再次被包裹，恢复了其貌不扬的沉寂模样。
格恩不再看那恢复原状的佩刀，目光重新落在因这突兀收刀而有些错愕的艾斯身上
语气平淡地开口，说出了一句让艾斯更加猝不及防的话：“我当年……毕竟也跟那个‘男人’说出了那种承诺。”
他的话语里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似乎不愿多提，却又不得不履行。
“所以……你要在我麾下？”
“招揽我？！”艾斯猛地抬头，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前一秒还以绝对力量碾压，用冰冷事实将他信念击得粉碎的敌人，下一秒竟然向他抛出橄榄枝？
但错愕仅仅持续了一瞬，艾斯就扯动嘴角，发出一声带着浓浓嘲讽的冷笑
“我要是会臣服于力量，就不会出现在你跟前了。混蛋！！”
回答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
臣服？哪怕对象是海军大将，是终结了那个男人传说的强者，也绝无可能！
看着艾斯那炸毛的反应，格恩脸上并没有露出丝毫意外或恼怒的神情。
他本就没抱什么期望，这突兀的招揽，更多是出于一种对过往承诺
毕竟自己当年答应过那个罗杰一些事，如今给了选择，对方拒绝，那便不是他的问题了。
因果已了，承诺已践。
“不过......”格恩的思绪微微转动，目光在艾斯那与罗杰颇有几分神似的倔强脸庞上停留了一瞬，一个念头悄然浮现。
艾斯是罗杰的儿子，而红发香克斯，是罗杰船上的实习生，还是从小养大又最喜爱的一个.....
想到这里，格恩的嘴角难以察觉地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嘿嘿，有得玩了！”
于是格恩随意地摆了摆手，“既然不愿意，那就算了。”
“但，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所以，就麻烦你……”格恩的视线重新锁定艾斯
“这段时间，先老老实实待在我身旁吧。”
不等艾斯反驳或抗议，格恩就接着说道，“我带你去看一个........‘类你父’的家伙。”
“开什么玩笑！谁要待在你身边！！”
听见格恩的擅自决定，艾斯瞬间暴怒。
“想抓我？可没有这么容易！！”炽热的火焰再次从艾丝双手轰然燃起
目光死死锁定那个已经漫不经心转过身，似乎毫无防备的背影
“就是现在！袭击完就跑！”
想到这，艾斯腰身微沉，脚下发力，燃烧的双拳就要朝着格恩的后心轰去！
然而，就在他即将动手的前一刻.....
“唉。”背对着他的格恩，似乎早已预料到这一切，只是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带着些许无奈的叹息。
“大熊。”
随着这声叹息落下，一个充满压迫感的身影毫无征兆的在艾斯身后降临
巨大的阴影瞬间将艾斯完全笼罩，隔绝了周围所有的光线和声音。
艾斯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冻结，燃烧的火焰为之一滞。
紧接着，僵硬的一点点地回过头。
映入眼帘的是巴索罗缪·大熊。
只见他就这样子屹立在艾斯身后，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那庞大身躯带来的窒息感。
熊面无表情，那双隐藏在卷发和眼镜下的眼睛平静无波。
而在熊宽厚的肩膀上，艾尼路正悠闲地蹲坐着，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中的黄金棍随意地搭在膝上。
俯视着下方呆愣在原地的艾斯，嘴角咧开一个充满恶意的冷笑，雷光微闪
“喂，玩火的凡人……最好别动哦！我可没有格恩这么好说话。”
看着熊和艾尼路，艾斯额角渗出冷汗，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就在这时，前方背对着他的格恩，微微侧过头，用眼角的余光瞥向他。
同时，眼神里不再有之前的玩味或感慨，只剩下一种俯瞰蝼蚁般的，纯粹的冰冷。
“既然不愿臣服于力量……”
“那就要清楚，弱者，是没有资格决定自己‘死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