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课程完成了,朱先生的课没上,和冯先生同处一室,冯先生在收拾东西,我在休息,梆子声响了,课结束了,他才搀扶着我出门,一起回宋府。
绿珠和清清已经在学塾等我了,绿珠把我接过去,亲自搀扶。冯先生是清清的启蒙,是进门的引路人,清清和冯先生聊天,多是清清问,冯先生答,冯先生也会和清清说一些故事,而故事是清清最为喜欢的。
很快到了宋府,先生正一下身,整理衣衫,这才进门。
“清清,将先生引到大厅,然后让人沏上香茶,紫芸,你去跟夫人说一声,就说学塾的冯先生来访,让夫人过来招待下。”
“哎,这七厘散给你们公子调好,稍后给他敷上。”那个叫紫芸的丫头刚要走,被先生叫住,将手中的七厘散递了过去。
“冯先生,请您到客厅用茶,我这身子骨有点费折腾,就不招待您了。”说着便板正了身子给先生行个礼,先生连忙扶着我。
于是清清便将我引到客厅去了,而绿珠则扶我到自己的屋子休息。
“对了,刚才冯先生的那个七厘散你一会儿要过来,晚上带到竹楼去,给我调好,晚上要用。然后让娘亲好好的招待冯先生,也让他好好用膳,我就不出面了。”我和绿珠说道,绿珠点头称是,然后退出去了。
而我自己则立马盘腿坐下来,调息,然后慢慢地控制体内的气息流淌,今天从出门到现在,体内的气息断了三次,一次是在去的路上,一次是一拳将姚大成打倒在地,还有一次就是冯先生罚站摔倒在地时。
不过还好,每次都能及时地将气息接续得上,虽然有些痛苦。
灵气入体淬炼,仿若炙热的烙铁入水,滋滋的渗透,虽不似那般明显,但只要静心感受,还是能觉察其中的变化的,灵气就像是生命的补给,逐渐修复着每个细胞的创伤。
不得不说汤伯的拳头极有分寸,每一拳都将我打得死去活来,和一条死狗差不多,但都不会伤得肢体透支,也不会把骨头打碎。
今天把脉的时候,洛医师也说我体内有一股药力在修复身体,而这个药力就是昨晚的药浴,身体贪婪地吸收,不会一下子就消耗了,而是在体内储存着,慢慢地扩散,然而挨了一顿揍,再加上引灵气入体。
一切都修复得很快,像昨晚的那种伤势,普通的身体至少得需要十天才能下床,一晚的灵气淬炼,使得所有的流程再加速,而此刻,身体的痛苦已经比早上好了很多,不用人扶,也能自己上学去了。
只是今天不知道有多难过了,至少要比昨天难过了。
打坐完毕,痛苦又少了一些,去琅琊了,一路走过去,今天天气有些阴,太阳已经隐入云堆后边,不知道是否要下雨。
“谁让你们把这个药给扔了的,是觉得你们在府里时间长了,就都什么都可以说了算了么?”是绿珠愤怒的声音。
“这个药这么劣,哪能给公子用,你也不看看,你是怎么服侍公子的?”一个老婆子的声音又传来。
“这是公子点名要的,是学塾先生送的,没公子的允许,你们怎么可以擅自做主。”
“公子不懂事,你还不懂事,一点眼力劲都没有,怎么服侍公子的,公子用的自然是要好的,你问问府里的人,哪个用的药不比这个好,实在不行,我来服侍公子,你来做这个管事的,服侍人人人都会,管事的不是人人都行,给你点颜料就开染坊,仅仅是公子的丫头,就如此咄咄逼人,学会教训人了,你咋不钻公子被窝呀。”
“你这老泼才,少扯这些闲话,说些以下乱上的话。”
“你这死丫头,是想讨打吗,小小年纪如此牙尖嘴利,再过两年是不是觉得自己可以上枝头变凤凰,到我锅里抢食吃了,看我不打死你这丫头片子。”随着一片吵闹声。
“好了,你们在干嘛呢,闹哄哄的,像个什么话。”我出现在门口,绿珠已经挨了巴掌,紫芸在一旁默默低头。
“公子,他们要把七厘散扔了,我争论几句,就吵起来了……”绿珠见我来了,捂着通红的脸,便走到我身旁告状。
“公子,不是,那个药不好用,您这身份用那药不是糟蹋人么,我屋里有药,紫芸去给公子取来,就那个白露膏……”蔡妈立马辩驳,似乎就她有理,万事就都是为了我好。
“不用了,把那个七厘散给我就是了。”绿珠便要过去捡,但我拉住了,没让她过去。蔡妈见状,立马挥手,示意紫芸捡起来。
“蔡妈,还是麻烦您亲自捡一下,我怕小丫头片子没轻没重的,还是您老经验足,做事也顺溜。”蔡妈面色有些难看,但还是上前捡起来。
“公子,一共三包,有一包漏出来了。”蔡妈小心翼翼地说道。
“蔡妈,我信你,你经验足,应该能够塞回去的。”蔡妈只好蹲下来,把撒在地上的七厘散一一撮起来,然后把小石块或者土粒捡出来,然后在放回去包好。
“公子,已经给您包好了。”蔡妈笑着走到跟前,双手奉上。
“蔡妈,您做事果然顺溜。”拿着七厘散然后转身离开。
“恭送公子!”
“蔡妈,在宋府里呆久了,是不是和老家的亲戚不怎么往来了?”临走前我问了一句。
“还不干活去呀,站这里做什么,有谁帮你把活干了么,你个骚蹄子,一天天的,多吃饭不干活,也不把我放眼里了么?”身后传来谩骂的声音,像是在骂紫芸。
“公子,是我不好。”绿珠捂着脸说道。
“这不是你的问题。”
“白露膏还有没?”
“有的!”说着便往绿珠的屋里去,从抽屉里拿出白露膏,自己在脸上涂抹均匀,受了一巴掌,脸有点肿,委屈巴巴的,但不多说话。
“公子要抹一点不。”拿着白露膏,示意我。
“不用了,晚点我用这个七厘散就行了,我先去练武了,晚点帮我把药调好然后带过来。”说完,我便上山了,汤伯已经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