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称呼像盆冷水浇在迟璟头上,可他还是舍不得放开。
毕竟以后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这么抱着她了……
拐角处传来脚步声,季诏就站在不远处,镜片后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双手,是个不容拒绝的姿势。
迟璟的手臂紧了又松,最终缓缓放开,祝悠悠软绵绵地倒进季诏怀里时,他听到自己后槽牙咬得咯吱响。
季诏打横抱起祝悠悠,她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着。经过迟璟身边时,季诏的脚步顿了顿。
“多谢。”
这两个字礼貌又疏离,却让迟璟攥紧了拳头。
他看着季诏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掌心还残留着祝悠悠肌肤的温度。
季诏抱着祝悠悠穿过长廊,怀里的女孩不安分地扭动着,发烫的脸颊贴在他颈窝处。
她呼出的气息带着红酒的醇香,混合着本身淡淡的体香,让季诏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
“难受……”祝悠悠小声嘟囔着,手指揪住季诏的衬衫领口。
她朦胧间看到男人冷峻的神情,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季诏,你生气了吗?”
季诏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没有。”祝悠悠的手软绵绵地滑下来,正好落在他心口位置,隔着衣料能感受到急促的心跳。
回到餐厅,季媛看到儿子抱着醉醺醺的祝悠悠,微微蹙眉,“这就醉了?”语气里早已没了先前的刻薄,反而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意。
迟婉适时地递来解酒茶,“让她喝点这个。”她的目光在儿子失落的表情和季诏紧抱的姿态间转了个来回,了然地叹了口气。
迟璟站在角落,手里的餐巾已经被揉皱。
他看着季诏小心翼翼给祝悠悠喂茶的样子,胸口像堵了团棉花。
“我们该回去了。”季诏突然开口,手臂将祝悠悠护得更紧了些。季媛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摆摆手,“去吧,路上小心。”
走出小洋楼时,夜风拂过祝悠悠发烫的脸颊,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夜色下季诏近在咫尺的侧脸。
酒精壮胆,有便宜不占是傻子,她仰头亲了亲他的下巴。
祝悠悠的唇贴在他下巴上,温软的触感像一簇火星子,烫得他浑身一僵。
他低头看她,女孩睫毛在夜风中轻颤,唇上还沾着一点亮晶晶的唇彩,蹭在他皮肤上,留下淡红的痕迹。
厌恶吗?
季诏下意识皱眉,却发现自己的手臂仍牢牢托着她,甚至无意识地收得更紧了些。
“季诏,”祝悠悠含糊地念他的名字,发烫的脸颊在他颈窝蹭了蹭,“你身上好凉……”
季诏的指尖微微收紧,指节泛白,他本该推开她的。
可他没有。
悬浮车无声地滑停在他们面前,车门自动打开。
季诏单手扶着祝悠悠的腰,将她稳稳放进后座。
她脑袋一歪,直接靠在了车窗上,脸颊被玻璃压得微微变形,看起来有点傻气。
驾驶位的车门感应到季诏的靠近,自动解锁。
他刚坐进去,光脑就弹出一条消息,是季缓发来的:
「祝悠悠不错,好好和雌主过日子。」
季诏盯着界面,嘴角抽了抽。
……明明当初知道他和祝悠悠结婚时,气得食不下咽的也是她。
——
悬浮车停在停车区时,祝悠悠的酒已经完全醒了。
夜风一吹,她猛地打了个激灵,记忆回笼。
自己亲了季诏?!
她僵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揪住裙摆,脑子里疯狂刷屏:
完了完了完了!
那条蛇不会趁她睡着给她注射毒液吧?不会把她抓进废弃医院嘎掉吧……
她越想越害怕,连带着看季诏的背影都透着股森冷寒意。
季诏站在门口,指纹解锁后,回头瞥了她一眼,“不进来?”
祝悠悠一抖,立刻小跑两步跟上,活像只被蛇盯上的兔子。
客厅里,楚靳野正懒洋洋地窝在沙发上看光脑,听到动静,他头也不抬,嗓音里带着惯常的戏谑:“终于舍得回来了?”
季诏没理他,径直走向厨房倒水。
祝悠悠缩在玄关,正犹豫要不要直接溜回房间,楚靳野却突然抬头,紫瞳微微眯起。
“哟。”他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季医生下巴上是什么?”
季诏脚步一顿,抬手摸了摸下巴,那里还留着一点淡红色的唇印,是祝悠悠醉酒时的杰作。
祝悠悠屏住呼吸,脑子里疯狂祈祷:千万别提是我亲的!千万别提是我亲的!
然而,楚靳野已经站起身,慢悠悠地晃到季诏面前,指尖虚虚点了点他的下巴,笑得意味深长。
“没想到啊,季医生也有被占便宜的一天?”
季诏面无表情地抽了张纸巾,擦掉痕迹,语气平静:“酒精作用下的无意识行为,不具备参考价值。”
她刚松了口气,楚靳野却突然转头看她,“祝悠悠,你酒品这么差?”
前有调戏模子后有调戏季诏,下次又要调戏谁?
她现在装死还来得及吗?
祝悠悠攥紧裙摆,突然抬头,“季诏是我兽夫,我亲亲怎么了?”她强撑着扬起下巴,“你个要离婚的管那么多干嘛?”
说完转身就跑,拖鞋在楼梯上打滑差点摔倒,却不敢回头,一溜烟冲进房间锁上门。
光脑震动,迟璟的消息跳出来:
「悠悠,明天方便带糯米一起去剃毛吗?」
她盯着屏幕愣了两秒,仔细回想今晚,自己应该没对他做什么出格举动。
「好呀,几点?」消息刚发出就显示已读。
「上午十点!我来接你!」后面跟着三个小猫打滚表情包。
祝悠悠把脸埋进枕头里哀嚎,她当然明白迟璟的心思,但光是应付这五个都已经够头疼了,实在没精力再招惹毛茸茸。
“明天和他说清楚好了。”她嘟囔着翻了个身,伸手把床内侧睡得四仰八叉的糯米捞进怀里。
小橘猫迷迷糊糊地“喵”了一声,尾巴尖轻轻勾住她的手腕。
趁现在多撸撸,她把脸埋进糯米蓬松的毛发里,深深吸了一口,毕竟明天修完毛就摸不到这么软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