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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陶罐丹火照丹心

    外门丹堂的藏经阁角落积着厚厚的灰尘,叶凌尘踮起脚尖,从最高层书架抽出那本泛黄的《基础丹经》。书页边缘已经卷曲,封面上的朱砂题字 “丹道入门“ 早已模糊不清。负责看守的老执事瞥了他一眼,不耐烦地挥挥手:“三天后必须归还,损坏一页赔十块下品灵石。“

    叶凌尘抱着丹经走出藏经阁时,夕阳正将天空染成金红色。杂役院的弟子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即将到来的外门大比,没人注意到这个抱着古籍的 “伪灵根废物“。他回到破庙时,夜幕已经降临,只有月光透过屋顶的窟窿洒下斑驳的银辉。

    “凝血丹,主药血叶草三钱,辅药铁线莲一钱,引药地龙涎半钱...“ 叶凌尘坐在石床上,神识如细密的蛛网覆盖全书。与普通弟子逐字逐句阅读不同,他的神识直接穿透文字,“看“ 到的是药材内部的能量流动图谱 —— 血叶草的根茎处藏着一缕生机最旺盛的赤红色灵气,铁线莲的绒毛中蕴含着止血所需的青绿色能量,地龙涎则凝结着土属性的黏合之力。

    这种 “透视“ 能力让《基础丹经》的学习效率提升了十倍。但当翻到 “控火篇“ 时,叶凌尘的眉头却皱了起来。丹经明确要求:“炼凝血丹需聚火诀控温,丹炉纯度不低于凡铁,火焰温度稳定在 360-380 度...“

    他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储物袋 —— 里面只有杂役制式短刀和三块下品灵石。丹炉?聚火诀?这些对他而言都是奢望。

    “没有丹炉,就用陶罐;没有火焰...“ 叶凌尘看向墙角那只捡来的陶罐,罐口边缘还有上次破庙之战留下的缺口。他忽然想起杂役任务中用噬灵真气麻痹铁背狼神经的经历,那种精细到微米级的控制力,或许能...“

    叶凌尘的眼神亮了起来。他从储物袋中取出杂役任务带回的血叶草,又从墙角翻出前几日采集的铁线莲,最后将那半钱地龙涎小心翼翼地放在青石台上 —— 这是他全部的家当。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时,叶凌尘已经在破庙中央搭好了简易丹台。三块平整的青石呈品字形排列,中间凹陷处正好放下那只陶罐。他用生灭之力将罐底的裂缝修补完好,又去灵泉打来最纯净的泉水清洗三遍。

    “成败在此一举。“

    叶凌尘盘膝坐下,双手结《基础丹经》记载的 “焚天印“。尽管没有火灵根,这个印诀却能帮助引导真气模拟火焰特性。他深吸一口气,丹田内的混沌真气漩涡开始急速旋转,淡金色的噬灵真气顺着经脉缓缓流向双手。

    “起!“

    随着一声低喝,真气从掌心涌出,在陶罐底部形成直径三寸的气旋。叶凌尘全神贯注,神识高度集中在气旋的温度控制上 —— 这是整个炼丹过程最关键也最危险的一步。

    “365 度...“ 他在心中默念,根据《基础丹经》记载,这个温度最适合血叶草的有效成分析出。但没有温度计,如何精准控温?叶凌尘的解决方案是 —— 用神识内视真气分子的振动频率。

    这是他在修炼《混沌噬灵经》时意外发现的能力:真气温度越高,分子振动频率越快。经过反复试验,他已经能通过振动频率反推出大致温度,误差不超过 5 度。

    “稳定在 370 度。“ 叶凌尘指尖微调,真气气旋的颜色从淡金转为橙黄。他小心翼翼地将处理好的血叶草投入陶罐,赤红色的药材接触到真气瞬间卷曲,释放出浓郁的药香。

    接下来是铁线莲。叶凌尘控制着真气形成微型气流,将青绿色的药粉均匀撒在血叶草上方。最难处理的是地龙涎 —— 这种半固态的引药需要精确的温度刺激才能释放黏合之力。他屏住呼吸,将温度缓缓提升至 378 度。

    “嗡 ——“

    陶罐突然发出轻微的震颤,地龙涎在真气催化下化作透明的黏液,将血叶草和铁线莲的药粉完美融合。叶凌尘心中一喜,刚想加速凝丹,破庙外却突然刮起一阵狂风,雨点顺着屋顶的窟窿砸进陶罐!

    “该死!“

    叶凌尘脸色大变。雨水会让罐内温度骤降,导致丹药夹生。千钧一发之际,他做出一个违背丹道常识的决定 —— 将神识沉入药液!

    刹那间,他的意识进入一个微观世界:无数药分子在真气漩涡中高速旋转,雨水形成的水珠如同冰冷的礁石阻碍着能量融合。叶凌尘没有犹豫,操控噬灵真气形成微型风暴,将所有水珠包裹、蒸发!

    这个过程仅持续了三息,却消耗了他三成神识。当他退出药液时,七窍都渗出了血丝。但罐内的变化让他瞬间忘记了疼痛 —— 药液已经浓稠如琥珀,表面浮现出细密的金色纹路。

    “丹纹?!“ 叶凌尘激动得声音颤抖。《基础丹经》明确记载:丹纹是中品以上丹药的标志,外门弟子首次炼丹能成下品已是天才,中品更是百年难遇!

    “凝!“

    叶凌尘双手印诀变幻,改为 “凝丹印“。罐内的药液骤然收缩,形成三枚核桃大小的丹丸雏形。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 陶罐上空突然凝聚起一团乌云,豆大的雨点砸落,其中还夹杂着微弱的电光!

    “丹劫?!“ 叶凌尘瞳孔骤缩。他在《基础丹经》的附录中见过记载:当中品以上丹药诞生时,可能引动天地灵气共鸣形成丹劫。但凝血丹只是最低阶的疗伤药,怎么会...“

    来不及细想,第一道拇指粗的电光已经劈向陶罐!叶凌尘想也没想,扑到丹台前,用身体挡住了这道电光。

    “嗤啦 ——“

    电光击中后背的瞬间,叶凌尘感觉全身的经脉都在燃烧。但他死死护住陶罐,同时运转噬灵真气形成护盾。他知道,现在放弃,之前的努力就功亏一篑了!

    第二道电光接踵而至,威力比第一道更强。叶凌尘喷出一口鲜血,鲜血溅在陶罐上,竟与里面的丹丸产生了奇妙的共鸣 —— 三枚丹丸表面的金色纹路骤然亮起,形成一个微型阵法,将电光吸收、炼化!

    “这是... 血祭养丹?“ 叶凌尘脑中闪过《基础丹经》中记载的禁忌之法。他没想到自己的精血竟意外触发了丹药的灵智雏形。

    当第三道电光劈下时,丹丸已经完全成型。金色丹纹如同活物般在表面游走,散发出令人心悸的药香。叶凌尘再也支撑不住,瘫倒在丹台前,浑身被汗水和血水浸透,但嘴角却抑制不住地上扬。

    他颤抖着伸出手,将三枚凝血丹从陶罐中取出。丹药呈琥珀色,通体透明,金色丹纹在月光下流转,散发出清冽的药香。神识探入其中一枚,能清晰 “看到“ 内部能量形成完美的循环 —— 这正是中品丹药的核心特征。

    “成功了...“ 叶凌尘喃喃自语,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在他昏迷前的最后一刻,仿佛看到母亲站在云端对他微笑,轻声说:“尘儿,你果然有丹道天赋...“

    叶凌尘醒来时,阳光已经洒满破庙。他挣扎着坐起身,后背的伤口传来阵阵刺痛,但体内的真气却比之前更加精纯 —— 那三道丹劫电光竟意外帮他淬炼了经脉。

    “咕咕...“ 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他从储物袋中取出最后半块干粮,刚咬了一口,破庙外就传来脚步声。

    “叶师兄,你在这里啊!“ 李小胖的声音带着焦急,“丹堂的王执事找你,说你偷了藏经阁的《基础丹经》...“

    叶凌尘心中一凛,将三枚凝血丹收入玉瓶藏好,跟着李小胖向丹堂走去。他知道,麻烦来了。

    丹堂大堂内,王执事坐在太师椅上,脸色阴沉。旁边站着几个丹堂弟子,个个面带不屑。赵虎赫然站在人群最前面,嘴角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容。

    “叶凌尘,你可知罪?“ 王执事一拍惊堂木,声音洪亮。

    “弟子不知何罪之有。“ 叶凌尘不卑不亢。

    “不知?“ 王执事冷笑一声,“藏经阁的《基础丹经》失窃,整个外门只有你昨日借阅过!说,你将丹经藏到哪里去了?“

    叶凌尘这才明白,这是赵虎设下的圈套。他刚想解释,赵虎却抢先开口:“王执事,我看他就是偷了丹经想自学炼丹!可惜啊,一个伪灵根废物,就算有丹经又能如何?怕是连火焰都引不出来吧!“

    这话一出,丹堂弟子们顿时哄堂大笑。

    叶凌尘眼神一冷,不再解释。他从怀中取出那个玉瓶,倒出三枚琥珀色的丹药:“弟子确实借阅了《基础丹经》,但并未偷窃。这是弟子昨日炼制的凝血丹,请执事查验。“

    三枚中品凝血丹一出现,整个大堂瞬间安静下来。金色丹纹在阳光下流转,清冽的药香弥漫开来。王执事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叶凌尘面前,拿起一枚丹药仔细观察,双手竟激动得微微颤抖。

    “中... 中品凝血丹?!“ 王执事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这... 这是你炼的?“

    叶凌尘点头:“是。“

    “不可能!“ 赵虎失声尖叫,“你一个伪灵根,没有丹炉没有火灵根,怎么可能炼出中品丹药?一定是偷的!“

    王执事却没有理会赵虎,他将丹药凑到鼻尖闻了闻,又用神识探查片刻,最终长叹一声:“丹纹清晰,药香纯正,能量循环自成体系... 确实是中品凝血丹。而且...“ 他看向叶凌尘,眼神复杂,“这丹纹中蕴含的生灭之力... 你是用真气代替火焰炼的丹?“

    叶凌尘心中一惊,没想到这老执事竟能看穿他的秘密。

    “奇才!真是奇才啊!“ 王执事突然哈哈大笑,拍着叶凌尘的肩膀,“从今日起,你就是丹堂的荣誉弟子!老夫亲自教你炼丹!“

    这个变故让所有人都惊呆了,尤其是赵虎,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叶凌尘看着王执事激动的脸庞,又看了看脸色铁青的赵虎,心中明白:自己的丹道之路,才刚刚开始。而外门大比的舞台上,注定会因为这三枚中品凝血丹,掀起更大的风浪。

    破庙的月光依旧皎洁,但叶凌尘知道,有些东西已经永远改变了。那个被嘲笑为 “伪灵根废物“ 的少年,正以一种无人预料的方式,在青云宗外门的丹道史上,刻下属于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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