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礼表情错愕地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少年,目光冷沉充斥着危机感。
少年生了一副极其阴柔美艳的皮相,眉眼氤氲漆黑却似浸了春水,睫羽长而密,垂眼时能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像拢着一捧化不开的墨,眼型偏挑,瞳色是稀有罕见的祖母绿瞳,肤色是冷调的瓷白,唇色艳红,可上挑的眼尾那点红却不是阴柔的春色,而是淬了毒的胭脂。
掀起睫羽时瞳仁翻涌着冰冷阴鸷,像是野兽紧盯着待死的羔羊。
贺礼莫名地从少年身上感受到一股幽怖可怕的气息,他眉头皱得更紧,淡淡扫了眼被掰红的手腕,反唇相讥:“你又是从哪冒出来的?我想我跟元姜之间的事,还轮不到外人来打断。”
“我不是从哪冒出来的。”司宴眼神冰冷无温地看着贺礼,身上散发出强烈的敌意跟威慑,他皱眉认真想了想,主人现在都不认识他,他要怎么回答眼前这个男人提出的问题呢?
绞尽脑汁地想了又想,司宴面不改色地说:“我是主......元姜的深度痴迷追求者。”
贺礼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司宴:“你只是个追求者,又有什么资格替元姜做主?”
“我、我.......”司宴卡壳,沉默地盯着贺礼,眼底的阴鸷一点一点漫上来。
都怪这些妖艳贱货勾引主人,
不然主人这个时间点怎么还会在这种地方。
现在这个不要脸的妖艳贱货,居然还敢质问他,
他才是主人的配偶!
可主人并不认识化为人形的他,在主人眼里,他好像也是个“纠缠”她的烦人精......
司宴绯红的唇瓣紧抿,眼尾的红浓得像血,瞳仁缩成一点,死死锁住贺礼,下颌线清倦,却绷得紧紧的,祖母绿的瞳仁翻涌的阴翳没有半分掩饰,像沉在水底的碎玻璃,阴柔昳丽的外表下,氤氲着病态的冰冷跟杀意。
“看吧,我们又有什么不一样的?”贺礼被司宴盯得头皮发麻,但在心爱的少女面前,他硬生生地勾起唇角冷笑,不愿退让半步。
江词在看清司宴的相貌瞬间,警铃大作,提防试探的目光坠在少女身上,心凉了半截。
只见刚才还满脸不耐烦厌恶的少女,此时睁着漂亮的狐狸精,紧紧盯着少年,唇瓣勾起的笑意压都压不住。
江词清楚地认知到,元姜喜欢这个少年。
他眼睛一红,低下了脑袋,垂在身侧的手指紧握成拳头,其实他之所以纠缠元姜,是因为上次他看出元姜不喜欢她的“男朋友”,所以才想要趁虚而入撬墙角。
没想到“男朋友”是假的,元姜喜欢的另有其人。
江词鼻尖酸涩,悬挂在眼眶的泪水一大颗一大颗掉了下来,他不想在元姜面前丢脸,脚步凌乱地冲进电梯,逃离了这个令他心碎的现场。
而司宴跟贺礼的对峙还没结束。
司宴唇瓣抿成太一条线,本就殷红的唇瓣被抿得染出几分艳色,冷硬的语气毫不掩饰他对贺礼的敌意:“我没你这么恶心下作不要脸,如果是我,在知道元姜不喜欢后,一定会尊重她的选择,不会让她为难的!”
嘴巴上这么说着,可心底一想到元姜要是不喜欢他,司宴就难受得快要死掉。
他撒谎了,他是坏猫。
如果主人不喜欢他,那他就把主人关起来。
关在金笼子里,把她绑在床上。
让她什么也做不了,每天只能跟他做嗳。
贺礼脸色铁青,被一个少年当众指责,强烈的自尊心让他难堪愤怒,他抬步绕过司宴要去抓住元姜的手臂:“元姜,我有话跟你说。”
“砰!”司宴眼疾手快地按住贺礼的肩膀跟脑袋,用力将他甩到墙上,声音冷的瘆人:“她不想跟你说!”
贺礼额头重重砸在冰冷的墙面,“嗡”地一声,大脑又昏又沉,额心更是疼得天灵盖都在冒冷气,他倒抽冷气,转动手腕,转身一拳头就砸向司宴。
司宴动作格外灵敏,在拳头落下的一瞬,脚步一移,就躲了过去。
“不要脸的贱货,居然敢偷袭!”司宴心底气得直冒火,抡起拳头就快狠准地落在贺礼身上,敏捷迅速的动作让贺礼无法躲避,只能被按在打。
元姜安静地站在旁边,狐狸眼浸透出兴奋惊喜的艳丽,目光灼灼地紧紧凝视着司宴昳丽美艳的侧脸,没出息地吞咽了下唾沫。
倒是没想到,狗蛋的人形居然如此惊艳。
还有,打人的动作也格外帅气。
要不是要装不熟,她都想开口让狗蛋把他揍进医院!
听不懂人话、人面兽心的老男人,开口就是满腔爹味,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元姜狐狸眼亮晶晶地,眉眼弯弯,感叹自己装得真好,这么顺利地就让狗蛋现出人形跟她接近了呢!
她果真是最聪明、演技最好的狐狸精!
是的,元姜从一开始就知道狗蛋跟上来了,在跟江词贺礼对峙的时间里,她大可一走了之,之所以留下来跟他们纠缠,就是想看看狗蛋能忍到什么时候。
狗蛋比她想象中的能忍一点,但紧紧一点。
“别打了!别打了!!”陈瑶着急担忧地喊道,眼见贺礼被打得鼻青脸肿,她将求救的目光放在元姜身上:“这位小姐,快让他住手!”
“再打下去,阿礼就要被打死了!”
司宴眼睛一片猩红,紧攥的拳头扬起又落下,每一拳都恶狠狠地砸在贺礼的脸上,眼见,阴戾的拳头就要砸在贺礼的眼眶下,一道娇柔的声音制止了他:
“别打了。”
少女的声音妩媚轻柔,就像是一根根细线将司宴缠绕,让他凶狠的动作骤然僵硬,祖母绿的眼瞳里倒映出贺礼满脸是血的脸,眸光动了动,他一把松开贺礼的衣领,走到元姜跟前,耳尖泛起薄薄的红,目光躲闪:
“我、我平常不这样的,是因为他一直在欺负你,我忍不住才打他。”
贺礼对元姜没有丝毫尊重,每次开口都带着不容置喙跟强势的语气,这令司宴很愤怒。
元姜柔柔地笑了笑,明亮的眼眸望着他:“真的嘛?”
“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我叫司宴。”司宴露出羞怯的笑容,唇瓣控制不住地往上翘。
“哇!”元姜眨巴眨巴眼睛,丝毫不顾忌躺在脚步奄奄一息的贺礼,狐狸眼亮晶晶地夸赞司宴:“司宴,你刚刚打人的姿势好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