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周捷来到周游的房间。房间里的一切都保持着原样,书桌上放着周游和周捷的合照,照片里的两人笑得很开心,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暖暖的。
“周游出事前,给我发过一封邮件。”萧何打开周游的电脑,调出一封邮件,“他说,如果他出了什么事,就让我照顾好你。”
周捷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看着邮件里熟悉的字迹,仿佛周游就在身边,轻声对她说着话。
“他还说,他准备向你求婚了,戒指都买好了。”萧何的声音很轻,“他说,等城南的项目结束,就带你去普罗旺斯,看薰衣草。”
周捷捂住嘴,泣不成声。原来,他早就把他们的未来规划好了,原来,他那么爱她。
“周捷,”萧何看着她,眼神很认真,“周游不在了,但他的愿望,我会帮他实现。等这件事结束,我带你去普罗旺斯。”
周捷摇摇头,眼泪掉得更凶了:“我不想去……没有他,哪里都不好玩。”
萧何叹了口气,没再勉强她。他知道,有些伤口,需要时间才能愈合。
接下来的几天,萧何开始着手调查周游的死因。他动用了自己在国内外的人脉,很快就查到了一些线索。
那个叫赵磊的男生,果然和李浩然有关系。李浩然曾经给过他一笔钱,就在周游出事的前一天。而赵磊的银行账户里,最近多了一笔五十万的转账,来源不明。
“看来,是李浩然收买了赵磊,让他去教训周游。”萧何看着调查结果,眼神很冷,“只是没想到,会失手把周游推下台阶。”
“那李诚爱呢?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周捷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安。
“李诚爱那边,还没查到实质性的证据。”萧何皱了皱眉,“但他那天出现在学校,绝对不是巧合。他的手机通话记录显示,在他报警前,曾经给一个号码打过电话,但那个号码是匿名的,查不到来源。”
周捷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会不会……会不会和林隐有关?李诚爱是林隐的同事……”
“林隐那边,我也查了。”萧何摇摇头,“他那天在外地出差,有不在场证明。而且,他和周游无冤无仇,没有理由害他。”
周捷松了口气,却还是觉得心里不安。她总觉得,李诚爱的出现,没那么简单。
这天下午,萧何接到了警方的电话,说赵磊已经被抓到了,他承认是自己推了周游,但坚称只是想教训他一下,没想到会出人命。
“我们去警局看看。”萧何对周捷说。
周捷点点头,心里既紧张又期待。她想亲口问问赵磊,为什么要对周游下此毒手。
警局里,赵磊坐在审讯室里,低着头,头发乱糟糟的,手腕上的闪电纹身格外刺眼。
看到周捷和萧何,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为什么要推周游?”周捷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赵磊没说话,只是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
“李浩然给了你多少钱?”萧何的声音很冷,带着压迫感,“五十万?还是一百万?”
赵磊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你……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萧何的眼神很锐利,仿佛能看穿他的心思,“你以为李浩然会保你吗?他现在已经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你身上了。”
赵磊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他……他答应过我的,会给我请最好的律师,会帮我减刑的……”
“他在骗你。”萧何的声音很平静,“他那种人,为了自己,什么都做得出来。你现在把真相说出来,或许还能争取宽大处理。”
赵磊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了,他抱着头,嚎啕大哭:“是他!是李浩然让我去的!他说周游抢了他的项目,抢了他喜欢的人,让我去教训教训他,没想到……没想到会这样……”
“他喜欢的人?”周捷愣住了,“是谁?”
“是……是萧语。”赵磊的声音很轻,“李浩然说,他喜欢萧语很久了,但萧语喜欢的是少华,而周游总是护着他们,所以他才恨周游。”
周捷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原来,这一切的起因,竟然是因为萧语。她看着赵磊,突然觉得很可笑,为了一个不存在的爱情,竟然害死了一个无辜的人。
“那李诚爱呢?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萧何继续追问。
赵磊摇摇头:“我不知道……我推下周游后,就赶紧跑了,没注意到还有别人。”
萧何皱了皱眉,看来,李诚爱的谜团,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从警局出来,周捷的心情很沉重。她看着车窗外飞逝的街景,突然觉得很累。这场由嫉妒和仇恨引发的悲剧,让太多的人受到了伤害。
“别想太多。”萧何的声音传来,“剩下的事,交给我就好。你好好休息,照顾好自己。”
周捷点点头,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她知道,有大哥在,她不用再害怕了。但她的心里,永远会为周游留一个位置,那个阳光开朗、总是保护她的男孩,会永远活在她的记忆里。
车窗外的雪还在下,像在为周游哀悼。
但周捷知道,冬天总会过去,春天总会到来。而她,会带着周游的爱和希望,勇敢地走下去。
萧何看着身边熟睡的周捷,眼神坚定。他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很重,不仅要查清周游的死因,还要保护好这个家,保护好这些弟弟妹妹。但他不会退缩,因为他是大哥,是这个家的顶梁柱。
在这个寒冷的冬天,萧何的出现,像一道光,照亮了所有人的希望。他会用自己的方式,为周游讨回公道,为这个家带来温暖。而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秘密,也终将在他的调查下,一一浮出水面。
李诚爱的神秘出现,赵磊的供词,李浩然的阴谋,这一切的背后,到底还隐藏着什么?萧何知道,他必须尽快查清楚,否则,还会有更多的人受到伤害。他握紧了方向盘,眼神锐利如鹰,一场新的较量,即将开始。
萧语和少华一早便出门了,说是要去给周游买束白菊,放在他常去的图书馆窗边。偌大的萧家别墅里,瞬间安静得只剩下,挂钟滴答作响的声音,像敲在空旷的心房上。
陈凯是中午到的,手里提着个保温桶,里面是于苏苏,特意给周捷炖的,银耳莲子羹。林隐最近忙着查周游的案子,于苏苏便让他帮忙送过来,反复叮嘱“让周捷趁热喝,别总想着节食”。
“萧伯母,周捷姐在楼上吗?”陈凯把保温桶放在厨房,看着正在择菜的萧母。阳光透过纱窗落在她鬓角的白发上,比上周又添了几缕,看得人心头发酸。
“在呢,一早就没下楼。”萧母叹了口气,手里的青菜叶,被掐得皱巴巴的,“你去劝劝她吧,总这么闷着不是办法。”
陈凯点点头,脚步放轻地往楼梯走。二楼的走廊静悄悄的,只有周捷的房间门虚掩着,露出条细细的光缝,像道未愈合的伤口。他刚想抬手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哭声,像被什么东西堵住喉咙,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陈凯的手僵在半空,进退两难。他知道周捷还没走出来,可这哭声里的绝望,比前几天更重了些,像块浸了水的石头,沉甸甸地压在人心上。
周捷站在穿衣镜前,指尖抚过镜中自己苍白的脸。昨天萧母给她买的新裙子挂在身后的衣架上,米白色的雪纺,是周游最喜欢的颜色。她记得去年生日,周游就是穿着这样的裙子,在烛光里笑着对她说“你穿白色最好看”。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地砸在梳妆台上,溅起细小的水花。她想抬手擦掉,可越擦流得越多,镜子里的人影渐渐模糊,重叠成周游的样子。他总是在她哭的时候,从身后轻轻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别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
“周游……”周捷哽咽着,伸手想触摸镜中的幻影,指尖却撞在冰凉的玻璃上,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
房间里的空气越来越闷,窗帘拉得严严实实,连一丝阳光都透不进来。她想起周游总说“房间要敞亮,人才会开心”,便转身想去开窗,却猛地想起自己刚才换衣服时,把钥匙随手放在了梳妆台上。
虚掩的房门,被风吹得轻轻晃动,发出“吱呀”一声轻响。
周捷的脚步顿住,喉咙里的哭声突然失控,像山洪暴发般涌出来。她想出去透透气,想告诉自己“会好起来的”,可双腿像灌了铅,怎么也迈不开步。那些和周游有关的记忆,像潮水般将她淹没。第一次在图书馆的对视,第一次牵手时的心跳,第一次拥抱时的温度,还有最后一次在医院里,他苍白的脸和冰冷的手。
“啊!”周捷捂住胸口,蹲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她无法面对没有周游的世界,无法原谅自己没能保护好他,更无法接受那个曾经爱笑的自己,如今只剩下眼泪和绝望。
陈凯在走廊里听得心头发紧,那哭声太惨烈,像濒临死亡的野兽在哀嚎。他再也顾不上礼貌,猛地推开房门:“周捷!你怎么了?”
房间里很暗,窗帘紧闭,只有梳妆台上的台灯亮着一盏昏黄的光。周捷蹲在地上,背影单薄得像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叶子,哭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撞得人耳膜生疼。
“周捷!”陈凯冲过去,以为她要做傻事,伸手就去拉她。
周捷被突然出现的人影吓了一跳,哭声戛然而止。她抬起头,泪眼模糊中,只看到一个熟悉的轮廓,挺拔的身形,宽宽的肩膀,像极了每次在她最需要时出现的周游。
“周游……是你吗?”她的声音嘶哑,带着一丝不敢置信的颤抖。
陈凯的心脏猛地一缩,刚想开口说“我是陈凯”,周捷却突然扑进他怀里,紧紧地抱住他,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她的脸埋在他的胸口,眼泪浸湿了他的衬衫,“我好想你……你不要走了好不好……”
陈凯的身体僵住,手臂悬在半空,不知道该推开还是拥抱。怀里的女人在瑟瑟发抖,哭声里的委屈和思念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这是他曾经梦寐以求的拥抱,是他藏在心底无数个日夜的奢望,可此刻,他只觉得心疼。
他慢慢地抬起手,轻轻放在她的背上,动作笨拙地拍着,像安抚一只受伤的小兽。“我在……”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颤,终究没能说出“我不是周游”。
周捷似乎被这声“我在”鼓舞了,突然抬起头,踮起脚尖,吻住了他的唇。
陈凯的瞳孔猛地收缩,身体瞬间紧绷。他本能地想要推开眼前这个失控的女人,可周捷颤抖的指尖传来的温度,却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浑身发麻。
记忆里无数次幻想过的亲吻,此刻却带着锥心的刺痛,提醒着他这不过是一场被悲伤扭曲的误会。
陈凯的睫毛剧烈颤动,理智与情感在体内激烈交锋。
他闻到她发间残留的茉莉香,和记忆里无数次幻想的场景重叠,却在触手可及时化作尖锐的刺。她指甲深深掐进他后颈,滚烫的泪水顺着他锁骨滑落,烫得他几乎要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