弧光组织覆灭的头条新闻，令人拍手称快。
那么多A级超凡者都被当众审判，更是杀鸡儆猴，震慑了许多人。
江贺路过小区花坛，都听到老头老太太们正在聊这件事情，满脸笑容。
笼罩在中州市头顶的阴云，似乎在这一刻消散。
“混乱尚处于萌芽便被镇压，再加上弧光组织的覆灭……”
“未来的中州市，应该不会再沦落成罪恶之都了。”
江贺心情大好。
当然，这并不代表【超凡暴走】的可能性消失了。
经过白鹤的教导，江贺已经明白，所谓的超凡暴走本质是「个人武力凌驾群体之上」。
每个人都存在不同的性格、喜好与私心。
当世界围绕着少数几个人的意志转动，那么他们之间的喜怒哀乐，自然就会延伸到整个世界，从而衍变成「暴走」。
因此只要是超凡世界，那么这一份可能性就绝对不会消失。
更不要说，像【狼群】这种具有野心的超凡组织，始终是存在的。
江贺只希望自己的末日宣告，能够跟议会审判超凡暴徒的行为一样，形成敲山震虎的作用。
对那些站在世界顶端的大人物形成一点点威慑，将他们的注意力从彼此，转移到外部威胁上面，从而减少暴走的可能。
“总的来说，人类超凡者的内部状况，应该会有所好转。”
“就看外部威胁了……”
江贺把凉皮放进盆里，摆在老江面前。
看着他滋溜吃完凉皮，意犹未尽的擦了擦嘴：“没有印象里那么好吃啊。”
“白鹤可不是这么说的，建议你俩打一架。”
江贺吐槽了一句，开口问：“老江，弧光组织已经搞过事了，妖魔深渊的也近在眼前……这两种可能性都已经浮现水面。”
“异兽呢？最近会不会搞什么花活？”
“不会有究极异兽就在中州市溜达，等着给我来个大惊喜吧？”
“还有，你所处的时间线里，崔叔他们怎么样了？”
江贺甩出一大堆问题。
老江打着哈哈：“我记不清了。”
“……怎么会记不清？”
超凡者实力提升后，记忆力会得到增强，过往记忆也会恢复清晰。
另一条未来时间线里，崔叔他们死于弧光袭击，这件事情白鹤甚至精确到了分钟。
老江也是X级超凡者，怎么会记不清？
难道跟白鹤一样，想跟自己玩谜语？
老江则挠了挠头。
白鹤都做了什么，年轻的自己看起来都有点PTSD了。
他看着江贺狐疑的神情，解释道：“我跟你说过了，使用【橡皮擦】天赋，是要消耗代价的。”
“而我创造专属职业时，为了提高天赋强度，并没有移除代价，而是选择了支付更多。”
“擦去【职业】，消耗【记忆】。”
“擦去【死亡】，消耗【寿命】。”
“擦去【恐惧】，消耗【情绪】。”
“擦去【肉体极限】……”
老江摊了摊手：“这么多年过去，我连失去了什么东西，都已经记不清了。”
“至于崔叔他们……这些儿时的记忆，更是残缺不堪，只剩下了一部分印象。”
“我只知道他们很早就死了，至于他们的死因、我当时的情绪与想法……我已经全部忘记了。”
老江说话的时候，没有半点悲伤的情绪，甚至还带着笑容。
江贺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却感觉有些窒息。
难怪他刚出现的时候，连“自己”都没认出来。
难怪他出现后的反应跟白鹤不同，像是来到了陌生的地方。
难怪他既不曾回味过去，也没有展现过什么执念。
难怪他始终带着笑容……
江贺还以为老江是因为拯救了世界，站在了世界顶端，拥有幸福美满的未来，所以才这么潇洒开心，轻松自在。
原来他已经遗失了「过去」，甚至可能已经失去了「悲伤」。
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已经不是“江贺”了。
他是老江，也只是老江。
这就是成为「救世主」的代价？
“世间从来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想要成长、想要变强，总归要舍弃一些东西。”
“起点越低，走的路越远，舍弃的也就越多。”
老江眼里透着羡慕：“当然，你没必要跟我一样——”
“你们的天赋都比我强，能走的路也比我宽敞得多。”
劝慰了两句，老江又露出笑容。
“而且虽然我忘记了很多东西，但还是阅读过一些记录，重新记下了一些东西。”
“你多问问，说不定我会想起什么呢。”
看到老江一副乐天派的样子。
江贺心情也恢复了几分。
他想了想，开口问：“异兽暴走，具体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生的？”
“2029年9月，雾都市发生了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异兽暴走，并出现了第一只究极异兽。”老江爽快的说道。
这是历史事件，哪怕他忘记了，也会有很多人记录下来。
江贺微微颌首。
老江时间线的首次异兽暴走，发生在四个月后……
时间点并不遥远，代表现在可能已经满足了异兽暴走的基础条件，只差一个契机。
现在的蓝星，既有妖魔踪迹，又有末日宣告，提前发生也并不奇怪。
是该提前进行戒备了。
江贺想了想，又问道：“你知道狼群组织吗？”
狼群组织并不是诞生于未来，而是诞生于「觉醒之刻」之前。
就跟超凡议会一样，哪怕时间线不同，它也不可能凭空消失。
果然，老江说道：“知道，未来的人类保护组织。”
“议会崩溃后，首领狼王凭借天赋【空无之境】，建立了连究极异兽都无法找到的超大型庇护所，率领狼群对抗异兽……”
“如果不是他们，未来的人类幸存者，起码要死去一大半。”
“可惜后来诞生了新的究极异兽，破解了他的空无之境，最后还是阵亡了。”
狼群组织是人类保护组织？
如果白鹤听到这句话，表情一定非常精彩。
就连江贺都感觉十分难绷。
要知道，狼群组织直到现在都还在四处绑架孩童，洗脑培育成组织恶狼，妥妥的超凡邪恶组织……
不过老江的话，也证明了一件事。
人性并非绝对，而是多变的。
狼群组织并不是绝对的邪恶，在面临末日的情况下，同样有可能为了人类而战。
而现在……
没有末日，江贺也创造了“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