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小李哥?”
就在李神通四仰八叉的躺在板车上,随着队伍缓缓前行之际,突然间,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嗯哼?”
听到这个声音,李神通一个激灵,立刻从板车上坐起身来。
“小李哥!你真的在这!”
而就在李神通刚刚坐起身来后,一个年纪看起来,和李神通差不了多少的小兵已然快步跑到了板车这里,正跟在车后面,一脸兴奋的看着板车上的李神通。
“陈石?你怎么来这了!”
李神通这时候,也已经认出,叫出自己名字的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在步兵营时认识的陈石!
虽说两个人分属的营地不同,李神通在步兵营,而陈石在后勤营。
但由于两个营地本身距离就很近,几乎都靠在一起。
加之俩人的年纪又极为相仿,所以在一众粗糙大汉当中,两个青涩的小青年,自然而然就玩到了一起。
原本李神通想着自己被萧寒留在了这中军,再相见陈石这些新交的朋友怕是不易。
可没想到,这么快,两个人竟然又在这见面了!
李神通顿时是惊喜交加,忍不住从板车上跳下来,先狠狠地给了陈石一个熊抱,然后连珠炮的问道:
“对了!怎么光你一个人来了?其他弟兄呢?老吴呢?有没有问俺怎么没回去?”
“咳咳……”
可怜陈石先是被李神通一个熊抱,抱的差点没喘上气,紧跟着,又被这一连串的问题问的有些发懵!
害得他愣在原地半响,这才挠了挠头道:“那个,其他兄弟都在原先营地呢!你被大帅调来中军的事情,冯校尉已经去跟老吴他们说了了,你的那些弟兄们知道后,都夸你命好,竟然能被大帅看上。”
“我被萧寒看上?”
虽说,陈石在说出这句话时,一脸的认真与羡慕!
但不知怎么,李神通就是感觉浑身的不自在,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背上爬一样。
“哎,不说这些了!”下意识挠了挠发痒的后背,李神通继续惊喜问道:“你呢?你怎么来中军了?是来找我的?”
“你说俺?”陈石听他问起自己,立刻嘿嘿一笑,有些得意的道:“俺可不是来找你的!还记得上次俺一箭射伤了个蛮子贵族么?上官那次之后,就给俺请的功!这不刚刚才下来的信,说把俺也调到了这中军,当一名弓箭手!”
说完,陈石还显摆似的侧过身子,将背在身后的弓露出来,给李神通说道:“瞧见没?这弓也是上官赐的,足足两石的硬弓!比俺之前用的猎弓不知好上多少倍!”
“才两石的破弓?”李神通瞟了眼陈石显摆的大弓,下意识撇了撇嘴。
不过,这还真不是李神通刻意贬低。
在他李家兵器库里,别说是两石的弓,就算是三石,四石,乃至五石的铁胎弓都有!
只不过那五石的铁胎弓,他就只见李靖曾经拉开过,其他人根本就拉不动。
当然,就算李靖能拉开五石的弓,李神通也没见过他真的拿五石的弓上战场。
用李靖的话说,五石硬弓,自己最多只能开三次,膀子就会酸的拿不起东西,根本不如三石弓实用。
所以,一柄区区的两石弓,还真入不了他李大少爷的法眼!
“什么?才两石?”
不过,李神通这下意识表露出的模样,虽然不是做作,却让陈石跟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整个人直接就蹦了起来,拽下被自己视若珍宝的长弓就叫道:
“你懂不懂弓啊!这可不是那些普通软弓!你看看这弓臂,是先将木材正曲,然后用熬煮好的鱼胶将牛筋丝一层一层贴在上面,等阴干后,还要再将弓臂反曲回来!还有这弓弦,是用了上层的牛皮……”
“用牛皮蒸过,剪条,缂丝,然后缠绕不是?”李神通学着以前萧寒气死人不偿命的模样翻了个白眼,接着陈石的话往下说道:“你信不信,我家里还有牛角弓,还有铁胎弓?怎么,要不要我送你一把,只要你能拉的开!”
“呸,小爷才不稀罕!”陈石被李神通气的脸都红了,偏偏还没法子反驳,只能悻悻的呸了一口吐沫。
不过,也正是再此时,陈石突然间跟想起什么一般,随即就见他将弓重新背好,然后上上下下将眼前的李神通打量了一遍,诧异的问道:“哎?俺差点忘了,你来这中军,是干嘛的?”
“我?”李神通一听这话,脸当时就拉了下来。
现在的他,就怕别人问自己是干嘛的,毕竟养马这个营生,它不长脸啊!
这要让陈石知道,自己来中军,就是当个弼马温,帮大帅照料战马,岂不会被他把大牙笑掉?
想到这,李神通眼珠子一转,理直气壮的说道:“我,我是被大帅选来当斥候兵的,喏,那就是我的坐骑,怎么样,帅吧!”
“啥?这马,是你的?”
陈石听李神通说他是斥候兵,登时就是一惊!再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一匹战马正拴在板车后面。
他之前光注意看李神通了,根本没注意到拴在板车后面的这匹汗血马!
如今这么一看,就见这马浑身金黄,毛发跟缎子一样,身上的肌肉也有棱有角,充满了爆发力!
饶是陈石根本不懂什么马,也能看出此马的不凡来!
“啧啧啧,斥候兵啊!小李哥,你现在这么厉害了!”两眼放光的看着那匹汗血宝马,陈石这时再也不敢再显摆自己的宝弓了!
要知道,在所有军队当中,斥候兵,永远都是他们军队当中最厉害,最精锐的猛士才能担任!
同时,斥候兵也是军队里最危险,伤亡最高,待遇最好的兵种!
毕竟每一次斥候外出,面对的都是未知的敌人与环境!
不管在哪一场战斗,他们要先于大军踏足险地,与敌人的派出的探马厮杀,刺探!所以斥候的地位,在军中很是不凡,比许多军官还要超然。
“怪不得,自己刚刚看到李神通时,他能这么嚣张的躺在板车上睡觉,原来,他竟然当了斥候!”